败犬 - 第一章 弃犬(主攻/忠犬影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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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枝,没想到你这雪碗冰瓯的人,竟也会来我这腌臜地方啊。”

    友人一面放肆地笑,一面唤来姬给宋任枝斟酒。酒是浸了梨的清酿,姬酥半敞,漾,有意无意偎宋任枝怀里。

    宋任枝饮酒,却不理会那人。

    友人兀自揽过姬,幸灾乐祸地问:“听说你前一阵,从那棠戏班里赎了个武生。这闷闷不乐的,可是那位给你脸看了?我说任枝,你这品味也是独特。人家捧的都是青衣旦,哪有武生的?“

    “的,可有什么滋味!这不是给自己添堵么……”

    友人大笑,姬便也陪着笑。

    宋任枝也不恼,自顾自地饮酒,间隙淡淡回应:“捕风捉影,没这回事。”

    友人却来了兴致,大声发表:“我说这些戏啊,就是得靠打,狠狠地打!既然是武生,成日里演些忠报国的那一,肯定是有脾气的。你顺着哄是绝没有用,还是得来的,敲碎他的骨……”

    宋任枝早知友人的德行,听着他的话,只作耳旁风。

    友人话不听,家里的酒却是好的。不过这月玲珑馆,乃是一风月之地,里摆的酒,自然也添了些助兴药。宋任枝心不好,青瓷的酒盏一杯接着一杯,几杯过后,便觉得腹,隐约有些动了。

    友人见姬不用,一挥手,雅间里便又来一位清俊少年。

    “今夜就宿在为兄这里。任枝,我是真拿你当个弟弟。这三千两一夜的清倌儿,预备留着当红牌的,今天就白送给你开苞了。”友人豪气云,将那少年推到宋任枝面前,“喜呢,用过了带走。领回家里,也好挫一挫那位的锐气。”

    “爷……”少年小鹿似的凑上来,陪着笑要给宋任枝斟酒。

    “云宓,别闹。”宋任枝蹙起眉,“我来你这里,不过只想寻个清静。”

    少年以为男人大都嘴,见宋任枝嘴上不从,了腰,假意重心不稳,便要倒向宋任枝怀里,想着投怀送抱,宋任枝总不会拒绝。

    谁料宋任枝一歪,竟真的避了开去。

    少年砸在小几上,打翻了一地酒,打碎了一只的夜光杯。

    “蠢笨的东西!”友人一个耳光便在了少年脸上,毫无怜香惜玉之,直打得少年一歪,嘤嘤啜泣起来。接着便将泣的少年轰走,让他去领罚,又唤来收拾残局。

    “底这些人,没有规矩,让任枝你见笑了。”

    宋任枝早知晓友人打娘胎起便暴,劝也是无用,只叹气:“你若一定要打,不必在我面前。”

    友人着手说:“好好好。任枝你医者仁心,我懂。不打不打。”

    来收拾的仆,手脚却不利索。

    那仆的形,分明是极矫健的,此刻却低着,抖着手半天捡不起地上的一片碎玉。透过半卷的衣袖,宋任枝瞧见那的手腕,目惊心满是伤痕。不过那么一小段肌肤,有鞭伤,有刻痕,还有针刺的血,殴打的淤青……

    友人却毫不怜惜,呲着牙又想打人,“晦气!谁让你这贱人来这里伺候的?”

    “是总大人命属……”仆一怔,即刻改了自称,“是总大人命贱,来向雅兰公学如何伺候男人……“

    他声音极低,透着悲凉冷意,宋任枝却觉得有些耳熟。伸手挑起对方颔,一张英俊又苍白的脸映帘。那眉目狼狈,额角渗着血迹,凌痕隐约构成一个“娼”字,显然是新烙不久。

    宋任枝一愣,“云宓,这不是从前你边那影卫么?”

    友人笑:“什么影卫,不过是一条贱狗罢了。”

    友人才承诺过不在宋任枝面前打人,不方便动手,便一只脚踩上那影卫的脸,“小红,来表演一段拿手的,让我兄弟也乐呵乐呵。”

    影卫仿佛一傀儡,顺从地脱了灰袍。

    他受贬谪不久,伤痕没少落,躯却尚且没有因为折磨而变形。膛的肌依旧饱满,被糙的绳索勒丘峰。一得鲜红,一濒临破碎。形状好看的熟练地翘起,浸着一片一片鲜的红,是木板击打的痕迹。

    他跪在地上,像是失去了灵魂,打开低沉的邀请,“贱狗给爷请安,请爷玩贱狗。贱狗的狗已经洗净了……”

    “够了。”宋任枝蹙起眉,不能接受友人这拿残忍当有趣的戏码。

    友人望着影卫,一个冷漠的笑,“贱狗,你的表演不招人喜呢。算了……横竖我也腻歪了,这人人兽兽去的,久了也没什么意思。来人,把这脏东西拖去,浸到缸里淹死罢。”

    影卫麻木的神忽而有了一丝裂痕,他慌地抬起,不知因为什么而爆发了力气,几乎不顾一切地爬到友人的脚边,一声又一声地哀求:“主人,求您……”

    他不善言辞,翻来覆去,也只能叫那个称呼。

    “谁是你的主人?”友人冷笑,“你任务失败,可不就该死?好歹本座还让你多活了几日,让你尝过了这世间极乐,你应当心怀激才是。”

    影卫僵住了。

    他仿佛不明白,事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主人明明答应了,只要他能够完成要求,就留他一条贱命,在这月玲珑馆里为娼为。他为此忍受了难以想象的残酷刑罚;他在昔日的同僚面前大张双,与牲畜合;他甚至在大广众之,与主人心的猎犬结为夫妻……

    为什么,为什么主人还不满意?

    影卫混的思绪,找不一个答案。

    宋任枝侧过脸去,不忍:“云宓,何必如此?若他当真犯不可饶恕的罪过,给他一个痛快也便是了。”

    友人侃侃而谈,“我说任枝,我可不是你,成日里悬壶济世,风清月明。我手尽是些血与的生意,脏得很。与这些猪狗一般的贱人打,可不得有些手段?”

    友人家里的事,宋任枝毕竟不着。叹了气不再与对方争辩,宋任枝低,又喝起闷酒。

    那影卫却忽而爬过来,颤抖着抓起他雪白衣角,绝望地哀求:“宋先生,贱一定好好伺候您……一定让您满意……”

    友人终于忍不住,一脚踹飞了他。

    友人武功,影卫却被毁了丹田脉,没一反抗之力。他的去,像一片落叶,又重重砸在地上。鲜血从他的嘴角溢滴滴溅落在华贵的地毯上。他还想哀求,却立刻有人用肮脏的布帕堵住了他的嘴,扣住他的双臂,不由分说向外拖去。

    和理一只待宰的动,没什么分别。

    宋任枝看着影卫绝望的神,忽而想起数年以前彼岸山庄的那一幕。他时他与友人一,去探查奇毒彼岸的秘密。踏的那一间密室,机关发,数十透骨钉迎面袭来。他医术明,武功却终究差了些,措手不及之间,是这影卫挡在了他的面前,生生为他受了一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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