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 - 第74节

    她的能力是落笔成真，无论有没有场景，画上的东西都会成真，那么一样一样画还是画成场景，大多数时候没有太大区别。

    缘杏看了画一会儿，然后才回到床上，用尾裹住自己，沉沉睡去。

    终于，决胜局要开始了。

    这天，天空大晴，万里无云。

    辰时，缘杏被仙官接引，从雅室侧面登上了，在一面座。

    兄亦是如此，被安排在对面。

    无论是仪式程还是雅室布置，都格外隆重。

    兵盘校场外，早已人山人海，所有弟都特意起了个大早，生怕稍晚一些就只能等在层云之外，占不到位置。

    能走到最后与哥哥对弈这一步，缘杏自己也不可置信。

    今日，就要在她与哥哥之间，决魁首。

    观众们对于他们这一局的况，也是想法繁多――

    “没想到最后与缘正对弈的，竟会是北天君的另一个弟杏姑娘！”

    “这位杏姑娘，是什么来历？以前怎么从未听说过。”

    “她是公羽的师妹，上回北天君领弟参加弟大会的时候，她还没拜门呢。”

    “但是杏姑娘棋艺了得，小小年纪，已经赢过自己的师兄公羽了！”

    “能与棋心伴生的缘正一搏，无论输赢，已是了得啊！”

    “说起来，我去看过杏姑娘的棋局，她霹雳雷霆般的风格，和缘正攻的时候，十分相似啊！”

    外面的人拉了脖议论纷纷，而雅室，缘杏与缘正，却在猜先。

    本来是应该由缘正来猜的，但他看到妹妹抓了棋，顿了顿，却：“没关系，不必猜了，你先行吧。”

    缘杏一愣，本来已经抓了两枚棋，这时不上不，有些尴尬。

    缘杏：“正哥哥，现在是在比赛。”

    缘正说：“无妨。”

    缘杏持：“正哥哥，你猜一。”

    缘正无法，看了看缘杏的小拳，这才勉说了一句：“……双。”

    缘杏放两枚棋。

    由缘正先行。

    缘杏喜喜地考虑起怎么摆棋，而缘正则将眉心拧成一个的“川”字。

    最终，他才勉勉开始移步。

    两人各走了几步，外面的人群也开始议论纷纷。

    “缘正今日的棋阵，觉有些奇怪啊。”

    “怎么好像没什么气势，反而温吞得很。”

    “对，倒像是你我退，在让杏姑娘。”

    “难不成是有新的想法？”

    “以往他和其他人棋，从不见他像对杏姑娘这般温柔。”

    “说起来，杏姑娘得十分貌吧？而且我听闻，他们在第一的时候，就说了好几次话。”

    不只是外面的议论，在雅室，缘杏也察觉到了，哥哥对她的法，还是和以前在家里一样，小心翼翼，好像她是一个易碎的琉璃珠，必须好好在嘴里。

    缘杏有些担忧地皱起脸，手上不知不觉的慢了，：“正哥哥，你不会打算就这样让我赢吧？”

    缘正一顿，没有说话。

    缘正其实还没有想好，他没有想到，会与妹妹在这况相逢。

    他知在弟大会，许多人都是拼尽全力来的，还有不少人对他心怀敬慕和崇拜，在这样的最后关，他却让着妹妹，可能太过儿戏了。

    可是看到前的妹妹，他又没法像平时那样杀戮果决。

    妹妹肤雪白，板纤瘦，即使大病已愈，也始终没有办法恢复到像常人一般健康。

    缘正早就习惯了这样默默让她三分，他不善言语，不懂得嘘寒问，只能像这样以自己的方式，照顾妹妹一二。

    缘杏见缘正不答，反而停了手，：“哥哥没必要在这里都让我。哥哥应当也想要夺魁的吧？当年哥哥和羽师兄在弟大会上比试输了，失落那么久，一直想要重新赶上，何必为了我的事，就再度退让。”

    缘正听到缘杏提起小时候的时候，表倒是有所变化。

    他略带惊讶：“你还记得？”

    缘杏说：“这是哥哥的事，我当然记得。”

    缘杏说得自然，缘正手里还着一枚棋，手指挲轻颤，一时说不心间是什么滋味。

    他没有接缘杏的话，而是问：“你之前说，你一直认为，我有些讨厌你……是怎么回事？”

    缘杏一动，了节奏。

    思路回到五六岁的那一日，缘杏听说了哥哥输给公羽，所以想去看看他，结果却偶然听到仙侍的那一番话。

    即使已经过了时日，即使哥哥平时没有将那番话说来过，如今想起，缘杏还是有些受伤。

    缘杏说：“是有一回我去找你，偶然听到你屋里有人说话说的。是仙侍为你打抱不平，说爹娘偏心于我，哥哥你明明更有才华、更聪颖，也付了许多努力，却因为有了我这样常年生病的妹妹，反而得不到爹娘的照顾。”

    缘正惊愕。

    “……我的仙侍？”

    这对于缘正来说, 是一件小到无关要的事。

    若不是缘杏提起，这平淡生活的小小曲，早已被他埋在记忆的尘埃不再理会。

    然而缘正的记忆众，缘杏一说, 他就恍惚间记起来, 小的时候确实有过这样的事, 而我其实不止一次。

    那个时候, 缘杏终日卧病在床，一张小脸面无血，连坐都不太坐得起来，爹娘的一颗心都挂在缘杏上，为杏杏终日奔走, 难免对他有所忽视。

    仙侍们每日跟着他, 对他的自然比缘杏厚, 看到父母每日都对缘杏嘘寒问，而他院总冷冷清清，就为他委屈。

    妹妹听到的, 恐怕就是这其的某一次谈话。

    不过缘正本人，倒并没有这样的觉, 兄妹连心, 他同爹娘一样担心妹妹。

    得知缘杏竟然听到过这些，缘正猛然震惊。

    这些话, 他听来不算太有所谓, 但在缘杏听来，伤害该有多大？

    更何况妹妹当年幼小, 又很虚弱，本经不得这样的打击。

    缘正回忆起这些年的许多细节。

    妹妹在他面前小心翼翼的模样。

    妹妹望着他想说话却不敢说的模样。

    妹妹偷偷送给他礼, 将香挂在树上，却又怕他不喜的模样。

    竟然在听到过那样的话以后，妹妹依然送他这般的哥哥生辰礼，丝毫不记仇，反而一直试着修补两人之间的关系。

    缘正不自觉地抿住了嘴。

    烈的柔、愧疚和心疼一齐涌上心，他懊恼极了。

    这么时间以来，他都了些什么啊。

    但凡他早一克服自己不善言辞的病，但凡他早一去面对妹妹，但凡他早一像一个正常兄那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