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 - 第32节

    师兄途奔波，要带上这样一件灵植，可要比寻常礼多费上几倍的心思。

    缘杏自幼弱多病，比一般人更为珍惜生命，也喜这生机，的确于她而言，无论什么珍贵的礼，都比不上小小的活。

    而且，也不知是不是缘杏的错觉，她总觉得这一棵小榕树，得特别像万年树。

    当然，万年树是何等神树？千年才开一次，更从未听说过开枝分苗，这绝对不可能，可即便如此，也足以令缘杏欣喜。

    公羽问：“师妹可是喜？”

    缘杏喜地连连：“嗯！很喜，谢谢师兄！”

    她的神与公羽一，又觉得惊慌，羞臊地躲开目光。

    公羽见师妹收礼，嘴角浅弯，不经意的一丝笑意，仿佛连自己都没有觉察到。

    然后，他将视线投向室最后一人，也就是始终安静地站着、沉默不言的师弟。

    面对师弟，公羽有些歉意：“小师弟，对不起。我初回仙，事先不知你已经拜师门，未提前备你的礼。”

    师弟摇了摇。

    这个师弟倒是意外地乖巧老实，他善解人意地：“不怪师兄，我与大师兄本就是初见，我不会介意的。”

    说着，师弟甜甜一笑，看上去很好说话。

    见师弟这般反应，公羽欣地安了心，说：“谢谢师弟恤，改日，我再给师弟补上。”

    师弟笑言：“师兄不必如此大费周章，我在仙，已经没什么可缺的了。”

    说完，他似是意识地往缘杏边缩了缩，看起来与缘杏分外亲近。

    公羽一顿，也望向缘杏，对她笑致意。

    这一回拜见师父，算是皆大喜。

    等与师父告辞，公羽便回到了玉树楼层，他自己居住的地方。

    公羽途奔波，其实多少有些疲惫。

    他借要整理行李为由，婉拒了说久别要和他比试，独自回来，没有再与和两人闲聊。

    等屋只剩他一个人，公羽放琴匣，去取琢音琴，想让它透透气。

    但他刚打开琴匣盖，指尖便碰到一，不由停顿。公羽转而伸手，将那件东西拿了起来。

    那是个络。

    这络其实打得不算细、制作者手艺不够湛，两年多过去，表面也已经有些陈旧，看却看得，持有的人保存得颇为小心。

    这正是两年多前，公羽离开北天时，杏师妹特意为他的临别之礼。

    公羽一次收到师弟师妹赠的礼，更何况，杏师妹于他而言如同妹妹，他对此很是珍。

    起初，公羽始终不离地将络挂在腰间。

    但杏师妹的手工不算众，挂了没几个月，公羽就发觉，这个络结构有些松散，若是一直挂在外面随意走动，只怕保存不了多久就会散架。

    于是，他便将络摘了来，转而放琴匣里，也算随携带，但能保护得更加严实。

    公羽将络拿在指尖，动作轻得像碰什么易碎之，怕得一重，就散了。

    琴匣打开后，了面的宝琴轻快地：“这络，我今日也帮你好好保存了整整一天，现在完璧归赵了！放心吧，我一直仔细盯着，结实着呢。”

    “嗯。”

    公羽眉浅浅一弯，笑了起来。

    他生得好看，轻笑时，眉微翘，谦然尔雅，仿若轻雪映明光。

    琢音说：“其实这个络并不贵重，放的时间又久了，即使有破损，你同你师妹解释一，她应该也能理解的。”

    公羽：“贵重之，并不在络本。”

    琢音纳闷：“说起来，你待杏杏，可真是有够特别的。只不过是一个络，也这样千般小心，往日在央天，那么多人赠你金箔玉锦，你也只是收到库里，从不见多么上心。”

    公羽说：“他们赠我，是因为我是天太。唯有师妹赠我，只因我是我，是她的师兄。”

    公羽说这些话时，神甚是柔和。

    他拿一个锦盒，打开，尤嫌不够柔，又取了柔布垫去，这才将络收藏在锦盒。

    琢音在一旁又：“门在外那么累，你还特意绕去了一趟万年树，帮她带了小树苗回来。”

    公羽说：“师妹病弱，当初万年树是她最后一味药，想来万年树的灵气，对她的有滋养之效……我本来，也只是想帮她带几片叶而已。”

    琢音担忧：“万年树以前可是从来没有生过崽的，那么贵重的树苗，不知杏杏能不能养得好啊。”

    “杏师妹细腻温柔，一定会用心的。”

    公羽温和说。

    “更何况，那棵小树，似是上次万年树开的因，本就是与师妹有缘。”

    “啊，说到这个！”琢音，“当初是你为了杏杏，弹琴让万年树开的，那棵小树如今与你们都有缘，怎么觉，像是你们两个生的孩一样。”

    公羽一愣。

    他完全没有想到还有这比喻。

    继而，公羽耳侧一，红了脸。

    他略显尴尬地嗔怒：“不要开这样的玩笑。杏师妹如今年纪大了, 不能说这话。”

    “我们只是私里聊聊嘛，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琢音调地抖了抖自己的琴弦，拨一串叮咚声。

    它看着公羽的反应，：“你难不成是在害羞？”

    公羽掩饰地轻咳了一声, 微微恼怒, 但难以否认：“这是理所当然的。你像这样说, 任谁都会觉得――”

    任谁都会觉得不好意思。

    公羽说：“我将杏师妹当作妹妹, 小树因我们而生不假，但你的说法，若是让其他人听到，对杏师妹不好……杏师妹她，多半也会为难的。”

    琢音只是把琴, 小孩心, 丝毫没有觉得自己哪里不对, 听到公羽的劝告，反而胡地抖起琴弦来，噼里啪啦弹了一通, 像是闹脾气。

    公羽奈它无法。

    琢音看着公羽，快：“不过, 你回了北天, 倒是似乎轻松自在好多，比之前, 看起来像个人多了！”

    公羽动作一顿, 略显错愕。

    琢音说：“之前在央天，你不是每日都好疲倦的嘛, 看你都不怎么说话了，像个大木雕。”

    听琢音提及这两年作为太弦羽在外游历之事, 公羽轻抚琴匣，一时未言，然后闭片刻，叹了气。

    他说：“我是天太，命赋重任，本就该比旁人付更多，父君待我严厉，也是理之。”

    琢音忧心：“不要逞了！那么多繁重的课业，那么沉重的压力，什么都要会，我一把琴看着都烦！正想北天君说的，你也才不过十几岁……就算是你，也是会累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