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山月不知心底事（前尘韶华年完结篇）

    玉磐仙山。

    “青衿……我从未求过你任何事，只这一次，你也不答应？！”

    韶华年看着盘膝坐在石上，青衣缈缈，容颜清绝如画的男人，心那蛰伏许久的钝痛又幽幽在心浮动起来，本以为多年不见，他以为自己对他的，已经麻木，但是重新再看见这张面容，那本已治愈的手臂竟然又开始隐隐作痛。

    “我帮不了他们”   青衿一如既往的上冷漠，对于韶华年这突如其来的造访，没有丝毫讶异之。

    他蹙起了眉峰，乌黑多的双眸一眨不眨的盯着他，：“我还记得你有一颗‘酌’，你曾说过这丹药可治世间百病，我想借它一用”

    “那丹已经被我扔了”他闭上眸说的云淡风轻。

    “扔了？！”

    “无用之，留着有什么用”

    “扔在哪里？！”

    “时间太久了，不记得了”

    “……那方可在？你可否能帮我再炼制一些，‘须臾镇’的镇民都染了瘟疫，你不是想要成仙么，你救了他们，便是救了上千条人命，亦是功德一件！”

    青衿微微闭上眸，淡淡，：“因果循环早已注定，天命不可改，更不可妄自涉，否则只会自招恶果”

    “我从不畏这些，更不惧什么天罚   ，我一定要救他们……救霏云敛！”

    青衿眉梢在听到‘霏云敛’三个字时微微动了动，玉石似的眸落在了他英俊风的面容上，那冰凉的目光不知为何让韶华年不经意的打了个寒颤，意识的有些心虚，但是仔细想想，又毫无理由。

    青衿那冷冰冰目光在他脸上驻留了片刻，又淡淡闭上眸，再不言语。

    韶华年看着那人又恢复如玉雕般一动不动的，只觉心灰意冷，却又有些不甘心，他也不走，便寻了一个地方坐了来，与青衿僵持起来。

    他们相对而坐，僵持了五日，青衿是半仙之，不吃不喝也无所谓，韶华年虽然凡人之躯，但是靠着上山的野果和泉，也扛了几天，但是他心却一直有一把灼火烈烈燃烧，他无时无刻不在担心霏云敛的病，但是……就这样空手而归，他心始终不甘。

    他看着面前这清绝如画，满目冰冷的男人，突然很想拿一把斧凿开他的看看，看看那里面藏得到底是一颗心，还是一块冰石。

    一直到第五日早晨，韶华年突然被一阵乌鸦叫声吵醒，那噶刺耳的鸦啼之声让他心莫名痛，他猛地站起来，看着盘旋在西方天际的那一片黑压压的乌鸦群，他心蓦的升起一不祥的预，他顾不上再跟青衿周旋，仓惶起，步履仓惶的便朝山奔去。

    然而，另韶华年没想到的是来时虽然幽僻却还算平坦的山路，此时在离开是突然荆棘丛生，大的树木盘错节，阻且，毒虫蛇蚁，拦路阻挠，让他仿若置若迷之，在林兜兜转转许久，却仍是走不去。

    “青衿！你到底想什么！”韶华年砍一条老妖树藤，看着那树藤嗖然凌空消失，对着烟雾弥漫的空旷山谷大声喊，但是回应他的，却只有空的回声，除此之外，一无所有。

    他足足又被青衿在林困了七日七夜，才终于离开了玉磐山。

    糖莲是第一在大漠见到雪。黄沙缀着漫漫白雪，带着你难以言说的悲壮和苍凉。

    苍白的白雪覆盖着镇上一个又一个的尸，越往前走，糖莲只觉心越是一阵阵窒息的发，她浑一片冰冷，有些不忍心再看，但是却还是忍不住握住瓷千岁的手，放去寻找霏云敛和韶华年的影。

    突而，她步伐一顿，停在了那个角落里。

    韶华年就坐在那个墙角，浑被冰雪覆盖着，面灰白，眶一片赤红，仿佛丢了魂一般就那么僵坐着，不知到底坐了多久，在他怀，一个眉温柔清，却骨瘦如柴的男人沉沉闭着睛，仿佛已经睡着了，他的脸比雪还要白，比冰还要冷，已然没了气息。

    糖莲双手捂住嘴，嘴止不住的发颤，泪忍不住从大大的眶一颗一颗的掉落来，她不敢哭声，似乎怕惊扰了那个形若木雕，仿佛早已在魂死的男人。

    那还有一些病弱妇孺们也跪在雪地啼哭着，幽幽咽咽哭，

    “霏大夫……这样的大好人，怎么就这样……”

    “若不是他，我们本就不可能活到现在……霏大夫……呜呜呜……”

    “呜呜……霏大夫临终时，一直望着东边的神山方向，想来是等公回来啊……”

    “是我没有用……是我没用……”

    韶华年没有说话，只是依旧如泥塑般一动不动的枯坐在墙，他的脸朝着众人，似乎在看着他们，又似乎不是，昔日神采飞扬的眸没有一丝光彩，只是空的，脸又青又白。他仿佛一夜之间老去了很多，很多，当年那个意气风发，风得意，一笑起来便仿佛将世间秋月皆可揽                                                                                                                                          怀的风男人，仿佛一夜之间成了白发苍苍的老者，虽然面容未改，但是他的心早已沧海桑田，再回不去从前。

    糖莲忍不住走过去，半跪在韶华年前，握住他的手，脸上挂着泪珠拖着哭腔，：“韶哥哥！韶哥哥！你别这样……你若是难过，便哭来……哭来会舒服一……”

    “你这样憋在心里……该有多痛苦……韶哥哥……”

    又是一阵风起，四周黄沙夹着风雪漫漫而舞。

    不过一眨的功夫，糖莲和瓷千岁又重新被带回来了玉磐山。

    仙山上，草木葱茏，仙气飘渺，奇异草，异香幽幽漂浮在半空。

    那一缈缈青衣独立于青翠的山林间，清绝如画，不染纤尘，遗世而独立。

    那双细的凤眸在细密的山雨间微微眯着，仿佛也卷着淡淡烟雾。

    “青衿！你为什么不肯帮韶哥哥？到底为什么？！”      糖莲也不青衿到底能不能看到他，大步走上前去着泪大声质问。

    “若是他那日帮了韶华年，你方才看到的就不只是霏云敛的尸”   瓷千岁跟了过来，握住了她微微颤抖的冰冷手指，轻声。

    她愣了一，看着瓷千岁的睛，突然明白了什么，吃惊的捂住嘴。“你是说…………韶哥哥他也会！？！”

    瓷千岁没有说什么，只是伸掌心，那掌心便冉冉升起一白雾，白雾，是韶华年赶回镇里没多久，便也染上了瘟疫，与霏云敛一起死在了‘须臾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