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
，都
由你决定吧。”
说完了这一句，常青就闭上了嘴
，再不
声，只是用
神哀伤地，毫无反抗地注视着我，仿佛一
温顺地注视着屠夫的待宰羔羊，而我久久都没能说一句话。
我的沉默似乎给常青造成了一
误会，先前还安
我不要哭的他自己也红了睛，泪如雨
啪嗒啪嗒掉
来，
了一脸。我急了，双手捧住他
漉漉的脸
，扯着嗓
喊：“你先别哭！你，你让我想想，让我好好想想。”
我以前气恨的是常青骗我，抛弃我，可是，可他说的要是真的，那……那这也不能全怪他，都怪常松麟那个孬，自己没本事，老婆也养活不了，还要老婆去跟别人睡觉换钱给他
，实在不算个男人！
那，我该原谅常青……不再赶他走？
我其实并不想让常青走。我觉得他这次应该是真的想留来跟我好好过日的，毕竟女儿都生了，他也再没有别的路。
可是，万一他再骗我怎么办？我不能再把我的心肝都到他手里让他掰开
碎了扔着玩，我再也受不住这刺激了。
“我跟松麟……少爷……”常青呜咽着，可怜地瞅着我说，“我，我不是清白的
了……”
我没吭声，这也正是我
心
最芥
的一。我一回被常青勾着上床的时候年纪太小，没经验，不知
他动作里的那份熟稔与柔顺究竟意味着什么，现在哪有不明白的？要说我不在乎那肯定是假的，天底能有几个男人
怀开阔到接过绿帽乐呵呵地往自己上
？
不过，要是认真计较起来，人家青梅竹
十几年的
份，常青跟我的事还要放到后说，这么算起来，他也不算给我绿帽，倒是我让人家当了一回乌
。
大概是看我脸
晴不定，常青的语气更加低弱，用一快要哭来的语调补充说：“可是，可是女儿真的是你的，他后来忙着要读书，就没有再碰过我了，可能也是嫌弃我跟你、跟你……”
“有他个孙嫌弃你的份儿？好了，你别哭，我又不嫌弃你！”
以前都是我哭鼻常青抱着我哄，现在我才发现原来他也这么
哭。
因为害怕我不要他？也是，到底也跟我相好了这么久，我知他舍不得我呢。
唉。
别哭了，你一哭，我就真的没辙了。
我把常青手里攥着的休书拿来，摊开仔细看了看。我问常青：“妇人有哪七去？”
常青一愣，但我猜他应当知，也许还曾经被那位苛刻的常夫人用戒尺
着手掌心勒令着背诵过。果然，只不过短暂的迟疑之后，他就缓慢而正确地回答说：“不顺父母，去；无，去；
，去；妒，去；有恶疾，去；多言，去；窃盗，去。”
我顺着常青的话一比对着自己写的休书。
我这封休书写得不对，当时我也只是一时气愤才要休妻，可是，认真想想，常青也并未犯七之条。他对我娘恭敬孝顺，也给我生了个女儿，跟常松麟有染的事发生在我俩成亲之前，也算不得犯“”，后面的几条就更不用多说了。
说到底，常青也不过是个可怜人而已。要是在他小时候，是我在那间善堂里遇见他，是我把他领回家，让他给我当童养媳……那该多好。如果真是那样，那么后面的这些糟心事就都不会发生了。事到如今，只能
叹一句天意
人。
我把休书撕碎，扔到了窗外。
“你是人，不是个
件。”我对常青说，心里是前所未有的平静，“我不能决定你的去留，能
决定的人只有你自己。我再问你一遍，你是想走，还是想留来？”
“我……”常青呆呆地望着我，嘴
苍白，脸憔悴，原本暗淡的珠里却慢慢闪烁起星光。
我也看着常青，看着他低，握住了女儿的一只小手，轻声地，仿佛耳语一般地说：“我想留来，我想陪女儿
大，看着她成人，嫁……我也想留在你边，我发过誓，我要一辈给你当
……”
“我不要你当。”我说，泪
也渐渐打了我的视线，我一把抱住常青，把他们娘俩儿一起
地抱在怀里，“我只要你……我只要你以后一心一意跟着我，咱们一家人往后好好过日，再也不闹腾那些幺蛾……”
常青在我怀里着泪拼命，直到此时我才觉到一久违的温
绪缓缓地淌过心田，像是冰天雪地里喝一盅火辣辣的烧酒，又像是漂泊半生的孤蓬落地生
。我泪满面，可是并不像是以前那样悲哀，心里满是安宁与幸福。
我梦寐以求的港湾、此生的归宿，这次大概是终于愿意回到我边了吧。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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