迢迢 - 分卷阅读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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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工,选什么料都掐在工手里,从这里手简单,有熟人又舍得给回扣就成,能拿儿油是没错,但终归一单单的利太薄了。

    跟装修公司走倒是一条路通百事通,只是这路忒不好走,报价有讲究,请客吃饭有讲究,就连喝酒都有讲究。一边拿着人家的心思一边小意奉承着,就祝宏这练来的酒量,也得喝吐了才能走通一条。

    上半年祝宏讲究广撒网,半年就细捞鱼了,一收起来,首先就把地板和台面的大岗岩个舍了,一心一意大理石的生意。

    这时候家里并不兴用大理石装地,整个市里一个月都不见得能有一单。有人笑祝宏傻,祝宏本不介意。他就是个小鱼小虾,市场大了,哪儿能叫他祝宏给搂了个空当呢?如今在业界打响了名,他早就满意了。

    更何况,祝宏没别的,就是毒,瞅准了如今圳经济腾飞,宾馆酒店地而起,样样儿都是要大理石的。再瞅瞅,还有心区的政府大楼呢。这接在手里,可不光是挣钱的问题。

    倒也不是没人跟他抢,但这提前半年的优势可不是的,祝宏手里同时着供货收货两条渠,自己又不贪,乐得三方都有好价钱,在这旮旯算个诚信建材商,谁没事儿去找新人呢?

    于是祝宏赚了个满盆钵,从个名不见经传的掮客,到现在,大大小小也能算个老板了。

    有钱了,祝宏就开始琢磨新买卖。祝三全让他买个大理石厂,把供应链给包圆了,挣得就更多了。祝宏想了想,没听。他确实是打算实业,但还没着急到跟供货商抢饭碗的地步。真抢了,怕就没人再卖他面了。

    把摊得更大些,重新把别的石材甚至别的木材金工的包回来,倒也是个路。但问题是祝宏自个儿只对大理石熟,别的石材能凑上两句,木材金工之类的就一窍不通了。

    如此琢磨了半个月,祝宏忽然有了个主意。只是这个主意太冒险,万一了,别说这小两年的项了,就是把祝家的家当全去,怕也是不够赔的。

    窗外初秋傍晚光和煦,祝宏蹲在椅上,心云密布,幽幽地瞧着旁边专心看书的沙河,无声地叹了气。

    沙河似有所,停了翻书的手,抬起问他:“怎么了?”

    祝宏眨眨,说:“我要是去借债,你会不会觉得我疯了?”

    沙河拧起眉:“借哪儿的?”

    “银行。”

    “借多少?”

    “百多万吧。”

    想了想,祝宏又添了一句:“嗯,两百万才得来。”

    沙河沉默半晌,问他:“非得借?”

    祝宏

    沙河说:“那就借吧。”

    说完又埋看书去了。

    祝宏嗷地叫了一声,信心百倍地去打电话。

    他也不知为什么要跟沙河说这些,明明沙河对商业一窍不通,明明沙河的工资现在还抵不上他一笔项的零,明明沙河甚至都没给他什么鼓励。

    但祝宏就好像忽然之间有了主心骨,冲着目标撒丫狂奔也不怕摔了。

    至少,沙河肯陪着他呢。

    他这回想的是大理石加工工厂,走的依旧是打磨抛光和防打蜡的路,相当于给装修减一工序,打的招牌是专业效低价,但重已经不在这里了。

    这个厂,算是祝宏的一个后着。

    大理石市场不可能他一人独大,摊大了,来的人多了,迟早有一天供大于求,没法儿开拓新局面的时候,稳定旧的,也不错。祝宏的就是石材的翻新保养,比如打磨、推尘和结晶之类的。

    这些事,清洁人员不会,石材厂不屑,刚好都给他搂着了。

    刚起步的时候祝宏忙得天昏地暗。

    办工厂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祝宏心又细,非得把东西给整齐备了不可。

    跑银行,跑政府,谈盘,谈利息,买机,买厂址,挖师傅,挖销售,样样儿都得他参与,饶是后又雇了人也不够,祝宏整日里从八忙到转钟,早晨还得五起看资料,短短俩月,人就瘦脱了形。

    等到厂剪彩那天,祝宏险些没撑到结束,把全场一一敬来之后咬着牙撑到散场就搁厕所吐去了,给沙河找见的时候,正坐在走廊里哭呢,睛红得跟个兔似的。

    泪朦胧瞧见沙河来了,祝宏特别不好意思,扭过去清清嗓,说:“我,那什么,吐了,睛不太舒服。”

    沙河没接话,弯腰把人拉了起来。

    冬夜里海风有些凉,沙河把外给祝宏披上,让人把左胳臂搭在自己肩膀上,右手牢牢箍着祝宏的腰,半扶半搂着往外走。

    时间太晚,东门老街没了上半夜的熙攘,路灯把两个人的影在了一起,拖得老

    祝宏说:“沙河,我真兴。”

    他昏脑涨,绵绵地趴在沙河前,忽然抬冲人一笑,重复:“沙河,我真兴,真兴。”

    说着,祝宏忽然顿住了,沙河低去瞧,就听见这人仗着酒醉,亮着一双对他说:“沙河,来亲一个吧。”

    十二

    祝宏不知沙河最后亲了没有,甚至不知他自己到底有没有当真问那句话。

    因为他醉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见到黑的天与桌前着台灯看书的沙河,祝宏恍惚间觉得好像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这个画面了,然后想起来上一次也是自己喝醉了,睡在沙河的卧室里。他眯了眯睛,哑着嗓:“早上好。”

    沙河闻声回,瞧见他醒了便放书给他端了杯咙,随:“不早了,该吃晚饭了。”

    祝宏探瞅了瞅桌上的闹钟,不由得愣怔。

    已经是次日午六多了,他居然睡了整整一天。

    再次确认了现在的时间,祝宏忽然意识过来,问沙河:“你怎么没去上班?”他记得沙河的排班是早七到晚七的。

    沙河疑惑的神,似乎很意外他会这么问,简单解释:“我请了假。”

    祝宏总觉得没这么简单,回忆了一这些天忙得不沾枕的日,这才意识到,似乎自从自己有天在跟沙河吃饭的时候讲着讲着就趴桌上睡着起,沙河就开始整日跟在自己边了。

    祝宏蹙眉问:“你请假几天了?”

    沙河没答话,俯过去用手背探了祝宏的额温,觉得没事儿便推门去了。祝宏听着脚步声去到了厨房,然后是锅碗瓢盆协奏曲。

    这氛围令他无比安心。

    他昏脑涨地从床上爬起来,扶着脑袋跌坐在椅里,努力思考自己昨夜到底有没有调戏沙河,不经意一转,就看到沙河倒扣在桌上的书。

    沙河喜看书,尤以近现代史为甚,之前是看些报纸杂志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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