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之lun回 - 分卷阅读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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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比他痛两三倍。

    奇怪的是,他觉不到痛,一丁儿都没有。他对痛苦麻木。

    有架打则打,没有就照顾母亲、发呆、或者跟男人**。他在双的分里选择了同,因为青期的叛逆望依旧存在。这世界喧嚣动,他需要为自己制造一些沉静,譬如在结束的尴尬沉默一支香烟。他们有些介意他年纪小,有些不介意。他自己不介意。他的刚刚成年,灵魂却已经苍老衰败。

    有一段时间他刻意忽略从前,不去想这回到了何,他又成为了什么。后来有天他路过那条熙攘着酒吧的街,从玻璃倒影里看到自己。

    哦,他是那个混混。那个传染艾滋的同恋。

    正如他所想的,这个世界所有人都将由他自己扮演。所有年轻人,老人,穷人,富人,男人,女人,健康人,病人。他是病人,是病源。他终究还是患上了艾滋,命运就是不肯放他轻松。初征途的回乃至现在的一切,意义土崩瓦解。

    以后的以后,他会变成什么呢?他想起那个持刀医院砍人的疯。等他毁灭了足够多的世界以后,等他对屠杀足够麻木以后,他是不是真的会去杀人?他对着玻璃倒影,轻轻吐烟。

    某一个夜晚,在一切游的思想沉睡以后,他梦见大地是他的伤疤,许多铁轨横亘其上,延绵向群山。他在梦里沿着铁轨奔跑,试图捉住那切换铁轨的扳手,“吱呀”,那纵杆已缓慢地倒

    他忽然很想见见自己,这片荒野上最初的旅人。

    时间过去太久,重新生的大脑记不清楚失恋的日期,他只好在那家酒吧门枯等了好几夜,齿间叼着一未燃的烟。等他终于跟自己重逢时,夜已经很、很凉了。醉酒的失恋者虎视眈眈地看着他,他毫不示弱地盯回去,形如挑衅。

    一场街斗殴一即发,但是他问:“你想喝酒吗?”

    “……什么?”

    “喝酒,”他说,“你他妈不是刚失恋吗?”

    他们友好地喝了一顿酒,没有打破对方的,没有谈起艾滋、失恋、或是的伤疤。他们沉默地喝酒,像一对古怪的好友。

    年的那个他一直在哭,泪、啜泣、噎。但他明白那不是因为逝去的恋或者离开的恋人。很少有人真的拥有,他不是那幸运的一员。他的哀悼是自省的一分。至少有一句话被她说对了——那时的他,的确是自私而功利的。

    当然,自私功利不是什么坏事。那意味着他还有一个目标,至少于漫无目的地游于温和走良夜的无望。

    他晃着自己的酒杯,一千意义碎在波里。

    年的他在午夜前就回去了,他知那个他得准备明天的工作。工作,一沉重的负担,一闪耀的尊严。他竟有些羡慕。他该负担什么呢?他能负担些什么呢?

    回到家里时,母亲已经睡着。他放轻了动作,站在洗手间刷牙,幻想着牙龈渗一丝粉红的血迹。

    他忽然想起来了。洗漱的声音没有吵醒沉睡的母亲,却吵醒了他自己的忧虑。他们家从来不是致有序的家,就连父母离婚后也不是。他们共用餐,而他不想把病毒传染给任何人。

    他决定去个检查。

    他以为他看得懂这张报告单,但他似乎理解错了。怎么会是?事不该是这样的。他等待了两个月,又测了一次。

    他没有得艾滋,窗期之后测也没有。有什么事搞错了,他想。

    他去挂了第三个号。

    “你这两份报告单,医生说没问题就是没问题,”那个同样被他扮演过的男护士不耐烦地敲着桌,这回他的工作地是门诊而不是科室,“我不知之前你在哪里了测试,没听过艾滋病误检率还有1%吗?血站?血站都是怎么严格怎么来,假20%都不稀罕。”

    一个熟悉的名词,假。他已经不太记得那次回学到的知识了。他握着检查单回家,从床底那个带锁的日记本,慢慢整理着思绪。假。假·。在原先、最原先那个世界,没有任何回的时候,他过第二次检查吗?

    突兀的短信,匆忙的电话,的暴雨,然后是抚上的手——

    他毁灭了六个世界,经历了六个世界的痛苦,是为了什么啊?世界荒诞而无意义,一切的发生仅仅是因为愚蠢。他活在多幕的稽剧里,一位臣,命运是主君。目的地悬在空,而他尽心竭力潜海,一次又一次窒息,每呛一都喝一公升的愚蠢,等被回甩到岸边,再吐同样分量的羞愧。

    他想回去。

    他真的、真的、真的想回去。

    第7章 周西桥,0岁。

    周西桥,0岁。

    在某次回——大概是寄宿那一次,他记不清了——他认真思考过回到0岁是什么样的受:新鲜的大脑灰质,未完成链接的桥梁,未来蕴藏着无限可能。他将往何去?

    现在他知了。

    他没有寄宿,父母离异,读会计专业,了个女朋友又分手,挑衅酒吧门的混混结果被打破,献血,假,夏日暴雨。他隔着透了的衬衫抚上自己冰冷的,然后那阔别26年的回忆一拥而上,与大雨一同将他淹没。

    他跌落。积的路面砖不足以承载,他跌泥土、地壳、地幔、地,被分解成氢与氧与碳,被抛奥克洛的天然反应堆,升到空,又随着暴雨降落在这城市之一座跌坐在地的人形雕塑。

    哦,他想,某程度上,他也算是拯救了世界?从他自己亲手造成的毁灭里拯救了一切。

    他又回来了,成为这不公平的世界里一粒不可见的微尘,落这不公平的暴雨里一滴不可见的泪。

    他请了个假去医院查血,次日结果。

    这本该是焦灼的一天,他却只想在街上闲逛。有什么值得期待呢?好的结果,没问题;坏的结果,他经历过,所有的痛苦都稔熟于心。那颗心已包裹了的角质,外来的伤害将被麻木所抵挡,不能够伤害他分毫。

    他沿着那条路漫步,从医院走去公司,从公司走回家,又从家走去医院。

    他遇到了很多熟悉的人:门取盒饭的男护士,穷困潦倒的失业者,行匆匆的年人,神思不属仰望天空的学生……他与他们肩而过。今天没有雨,他的T恤里鼓胀着夏日的风。

    第三次路过时,他注意到了站在医院门的那个打破的混混。对方吊儿郎当地站在角落,耳朵里着耳机。烈日炎炎,他就那样古怪地暴晒着,没有走玻璃门的意思。他过了一会儿才看清对方反光的保安章。

    原来不是个混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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