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气无力地责骂：“唉，孽障，瞧你这副傻样儿，居然跟小时候没多大差别，但你已经不是孩
了，挨骂挨打也不是因为淘气，而是因为不知好歹！二十多岁，正年轻力壮的小伙，拒绝读书、当官，一心想经商？你究竟有没有脑？”
郭弘轩膝行挪近，端起榻旁几上的茶，殷勤凑近，“儿该死，儿不争气，只要能让娘消气，随您打骂！娘，渴不渴？骂了半日，喝
嗓？”
“去去去！”王氏别开脸，挥手赶苍蝇似的驱赶小儿，“你若有孝心，就给我认真读书，不必担心考不上，家里会想办法，帮你捐个前程。”
“娘，求您了，儿实在不是当官的料，为了避免冲动闯祸、给家里惹麻烦，我绝不能当官。”
“混账东西，糊涂！”
郭弘轩厚着脸
，赔着笑脸，百般讨好，端茶、打扇、问寒问
，直闹得母亲缓和了脸
。
半晌，王氏苦婆心劝说：“娘知
读书辛苦，娘也知，你悟
差、缺乏耐心，但你如此任，最终谁吃亏？还不是自己吃亏？亲事不听劝，任与风尘女厮混，闹得娶不了门当
对的好姑娘；科考不听劝，任跑去秦州，闹得错过考期；前程，前程竟也不听劝？我的儿，你将来不知得吃多大的苦
！”
“轩儿，你父亲和大哥夫妻俩都不在了，你二哥遭小人弹劾得停职，阿哲虽然侥幸
举，却
弱多病，恐难
寿，而且从小不跟母亲贴心。家运不顺啊，你个逆，就知添
！”
“您息怒，二哥的事儿还没有回音，静观其变，等朝廷的消息。至于三哥，我倒觉得他特别孝顺，待母亲一向恭恭敬敬的，比我孝顺多了。”
“恭敬有余，亲
不足。”
王氏絮絮叨叨，生怕老无所依，继续抱怨：“两个儿媳妇，映茹太怯懦，不
事，玉姝又太有主见了，不怎么把婆婆放在
里。唉，娘这个糟老太婆，老病时依靠谁？孽障，你
脆现在就把为娘气死算了，免得老无所依，活着受罪。”
上了年纪的人易伤
，王氏越说越生气，越想越觉日过得不痛快，眶泛红。
郭弘轩跪在矮榻前，听得一愣一愣，惊讶无措，茫茫然，安
：“娘，您、您在说些什么呢？虽然父亲和大哥大嫂不在世了，但家里还有二哥二嫂、三哥三嫂、我以及侄侄女们，哥哥嫂都很孝顺，您怎么可能‘老无所依’？怕甚？最穷不过讨饭，儿对天发誓：今后无论富裕贫穷，即使郭家穷得讨饭，儿每天上街乞讨，不惜一切也要养活您！”
老人衣
无忧，最缺的是儿孙的孝顺与关
。
“臭小，乌鸦嘴，无遮拦，赶
闭上！居然诅咒自己的家运，该打。”
王氏里
笑意，
扬起
掌，却轻轻落
，拍了小儿两，佯怒训斥：“你若是肯听劝，大
息看命运，但八成能安稳清闲，应不至于沦落到讨饭养活母亲的地步，错就错在，你个孽障忒任，不听劝！”
郭弘轩主动把脸凑上前，示意母亲随便打，歉疚表示：“亲事嘛，任由您安排，您觉得哪个姑娘合适，儿就乐意娶她，叫她孝顺侍奉母亲，给您作伴。只求母亲成全，不要
儿读书、考功名、当官。”
“哼！”王氏霎时拉脸，
言又止。
随后，郭弘轩忍不住劝：“咳，二嫂明明
孝顺辈的，家里的事儿，她极少提异议，十有八/九遵照您的意思办。她娘家难得来人，您刚才、刚才——”他停顿，小心翼翼说：“来客毕竟是烨儿的大舅，咱们不能失礼呀。”
“明诚那孩不错，斯文敦厚，听说也是举人了，娘对他并无不满之意。要不是你脸上有掌印，你也得去迎接远客，方不失礼。”
王氏话锋一转，黑着脸抱怨：“我只是不满玉姝！全天的儿媳妇，有像她那样的吗？嫁
门十年了，从未在婆婆跟前立过一天规矩，从未给婆婆
过一副针线，至今不跟婆婆贴心！”
“而且，她把弘磊驯得服服帖帖，刚才，弘磊公然为她撑腰，还怂恿你弃文从商——”
“唉哟！”
“娘，您误会了。”
郭弘轩听不去了，打断表明：“一切是我自己的主意，与二嫂无关，您快别胡猜测了。这些话，仔细被哥哥嫂听见，伤和气。”
“奇了，亲母，闲聊需要遮遮掩掩吗？哼，玉姝仗着自己有官职，一年到‘公务繁忙’，不仅不尽儿媳妇的本分，还不尊敬辈，难我说不得她？”王氏不满次媳已久，怨气冲冲。
郭弘轩为难挠，“二嫂几时不尊敬您了？
哪件事，她办得不合您心意了？”
“态度！她态度不够端正，在婆婆跟前，一直是应景罢了，既比不上巧珍与娘贴心，也比不上映茹待辈恭敬，叫我如何满意她？”
“啊？”
郭弘轩愈发为难，脱说了句实话，“您刚才不是嫌三嫂怯懦吗？人无完人，二嫂堂堂女知县，每次回家都亲自厨，亲手张罗您吃的——”
“呵，哪里是为了婆婆？她每次都是为了孩，顺带多
儿，挣个‘孝敬婆婆’名声而已。唉，自从她当了官，有时
本不把婆婆放在里，弘磊惧
，要么装聋作哑，要么袒护妻。娘真命苦。”
“命苦啊！”
“母亲对二嫂的偏见，未免太
了？”郭弘轩吃惊咋
。
王氏回神，脸一变，劈手夺过扇，
了小儿几，悻悻：“逆，胳膊肘往外拐，你也跟着她学坏了，今天必须教训你一顿！”
归结底，郭家败落了，王氏不再是侯夫人，远不如以前尊贵风光，姜家却没败，姜世森乃朝廷大员，姜玉姝又有官职，婆婆不敢随意使唤儿媳妇，憋屈不忿，心不痛快。
与此同时·二门
“噢，接舅舅去喽！”郭烨了不少，兴采烈，拽着堂兄跑，“大哥，快儿呀。”
郭煜作书生打扮，已经是翩翩少年模样，
笑跟随堂弟，“慢儿，当心摔！”
两个
娘尾随众人，郭晓嫣窝在父亲怀里，粉雕玉琢引人怜，一贯受父亲
。
郭炅却拒绝任何人抱着，
持自己走，虎鞋稳步前行，不时小跑一阵，奋力追赶兄。
少顷，门槛横在前方，姜玉姝弯腰，把小儿抱门槛，“来，娘抱你过去！”放孩时，顺便亲一，孩是母亲的心肝宝贝，怎么疼也觉得不够。
郭弘哲抬一望，笑：“看，明诚来了！嗳，咱们走得慢了。”
两拨人同时站定，隔着数丈，互相打量。
郭弘磊率先唤：“明诚，你终于到了，这两天，你
念叨了好几回。烨儿，那位便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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