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章 - 11第十一章

    ……

    乔以莎都快笑掉了。

    迎着咖啡馆服务员投来的奇怪视线，她理理发，整理表，结账离开。

    她心大好，哼着小曲回到公寓楼，一开门，愣了愣。

    “你嘛呢？”

    继柳河之后，她今天被第二个人类震惊了。昨晚那位重伤濒死的柴龙竟然自己床了。而且他不仅床，还一手捂着肋骨，一手帮她整理房间。

    昨晚一片狼藉的屋已经被收拾得有模有样，乔以莎从这整洁度和柴龙的移动速度判断，他至少已经整理了三个小时了。

    柴龙看向她，他脸发虚，嘴裂，肋骨断了，不能大声说话。

    “我理一，昨天得太了，抱歉……”

    理说，洪佑森给他留的伤已经够他躺个两三个月了，更别说加上闻薄天给他用的药。

    “勇士啊，”乔以莎叹，“怪不得柳河看你照片就说你是个猛人。”她屋，关好门。“你歇着去吧，不用你收拾。”

    柴龙低声：“我给你们带来这么大麻烦，你们还救了我，我没什么钱，只能力所能及的。”

    乔以莎站在玄关，看他这狼狈样，沉默了一会，说：“我外婆以前常说一句话……‘一切都是有安排的’。”

    柴龙不语，乔以莎说：“她还告诉说，如果神明安排人类与异人接，那一定有他自己的用意。你算算你已经接几个异人了？血族、巫族，还有两狼。”她把钥匙丢门台上，笑了笑，“见面就是缘，不用太计较。”

    她走过去，让柴龙回床上休息。

    “你老实一，我在你上的药剂多珍贵你知不知？你要是为了捡本破书把伤崩开我心态要炸了。”

    柴龙沙哑：“药很贵吗，多少钱，我将来会还的……”

    乔以莎说：“贵倒是不贵，麻烦而已，比如说药剂方里有一样药材是‘被朔月的雨淋的桂’，运气不好一年也碰不上一次。你躺着吧，我给你吃的。”

    她厨房忙活起来。

    太落山了。

    洪佑森坐在椅里，看着窗外红彤彤的天空，默不作声，他指尖夹着一支笔，有一没一地着桌面。

    夏俊凑过来：“嘛呢？”

    洪佑森：“等放学。”

    他神瞄到白天乌鸦蹦迪的那树枝，神异常平静。

    终于，课铃响了。

    洪佑森拎包起，夏俊问：“你不上晚自习了？等张老回来怎么办？”

    洪佑森：“就跟他说我不舒服。”

    夏俊无奈：“哥，你大冬天就穿这么件单衬衫，这板你请假说不舒服？你以为我们念的是盲校吗？”

    洪佑森：“那你随便编个理由吧。”

    说完直接走了。

    夏俊在后面喊：“我编吗？那我说你去谈恋了啊！”

    洪佑森从学校后面一个监控死角翻了去，直奔乔以莎的公寓。

    德工离她住的地方不远，洪佑森行神速，他绷着一劲来到她家门，一掌拍在门上。

    很快，屋里传一声：“来了！”

    脚步声越来越近，门打开，洪佑森刚张嘴，上接了一个大嚏。

    他反皱起脸。

    一刺鼻的椒味扑面而来，房间里乌烟瘴气，乔以莎一手拿着锅铲一手用手帕捂住鼻，匆忙忙来开门，又匆忙忙回厨房。

    “门就开着吧！放放烟——！”

    洪佑森走房间，睛辣得不行，柴龙撑着面朝厨房，说：“要不还是我来吧……”

    乔以莎：“不用。”她扫了一洪佑森，指挥：“把鱼片给我倒去。”

    洪佑森：“……”

    乔以莎等了两秒没动静，面目狰狞地再次看过来。“快啊！葱姜都糊了！”

    洪佑森把旁边一盘的“鱼片”，或者说是“鱼杂碎”倒到锅里。刺啦啦一阵油星四溅，乔以莎随便抓了把粉末，啪啪啪往锅里撒。

    洪佑森站在一旁看着她。

    她奇怪地扭过问：“你嘛总盯着我？”

    洪佑森沉声说：“你今天白天——”

    “哎呦！”她又被油溅了一，得叫，赶忙往锅里倒了一盆红赤赤的东西，锅铲随便搅和搅和，扣上盖，转又问：“你刚说什么？”

    洪佑森跟她对视了三秒，似乎是放弃了。

    “……没事。”

    他回到客厅，书包扔在地上。

    没一会，乔以莎端着她的大作来了，一锅七八糟分不个数的东西泡在血淋淋的里，散发着一怪妙的香味。她把锅放桌上，给柴龙舀了一勺，淋在米饭上，递过去。

    “冰糖枸杞椒鱼炖血蛙，大补，不用谢。”

    柴龙接过，吃了一，诚恳：“味很好。”

    乔以莎转，问洪佑森：“你要吗？”

    洪佑森：“要。”

    乔以莎又了两盘盖浇饭，三人一起闷吃起来。

    “考试怎么样？”她闲聊似地问。

    洪佑森沉地看过来一，乔以莎嗤笑：“嘛啊，开个玩笑而已。”

    他没说话，低接着吃，乔以莎撇撇嘴：“你这人真是闷到家了。”

    他的勺似乎顿了顿，仍然什么都没说。

    乔以莎给三个人分的饭量是洪佑森gt;柴龙gt;自己，最后光盘的顺序也是这样的。乔以莎剩了饭吃不动了，但又不舍得扔。血蛙价值连城，扔了太浪费了。她严肃思考到底该怎么理，最后看向洪佑森：“不嫌弃的话，你要不要把这条蛙——诶！”

    她说一半忽然被洪佑森捂住嘴，他低声说：“有人来了。”

    狼人野，对周遭环境变化最为。乔以莎就着他的手蹭了一把嘴上的油，站起。

    洪佑森：“……”

    她轻手轻脚往门走，房门还开着，屋里的椒味已经散尽，门来凉的风。她贴着门站着，视线稍稍偏去一。电梯间来一个人，朝他们这走来。此人个等，材偏瘦，步伐不快不慢。走廊没有灯，乔以莎起初以为那是个男人，后来走近了才发现是个女人。

    在乔以莎判断她是狼之前，先被她的外表震慑了。

    这女人一暗黑蒸汽朋克风，梳了个寸，画着的烟熏妆，眉也剃了，纹从黑夹克里延伸到脖上，鼻嘴耳朵，打得到都是环。

    女人嚼着香糖，径直走到乔以莎面前，直接问：“人在哪？”

    至此，乔以莎终于理解，柴龙之前所说的“那女人看起来是个狠角”这句话的终极义。男人们的形容词永远这么简单直接。

    她朝房间里指了指，女人转去，走了两步又回来，从夹克里手。

    “鲁莱。”

    乔以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