蝙蝠

    邱迁对着熊冯特的视频大吼，肩膀上的伤被他挣血迹，洇在洁白的纱布上，他的脸上布满狰狞的青，指着桌喊：熊冯特！你放了我儿！

    可以，但我有个条件。熊冯特说。

    唐景珏看向技侦那边，负责追踪的同志摇了摇。邱迁的反应并不令人意外，奇怪的是秋林，他看着视频里被绳勒住嘴的勇，一个多余的动作都没有。

    我知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邱迁双目通红，每句话都是嘶哑吼叫的挣扎。

    不，熊冯特走到摄像前，我要你从到尾，从欧文的事开始，一字不落全说来。

    秦斌眉一皱，熊冯特什么意思？

    边上的唐景珏也冷着眉，如果熊冯特要彻底收买白池，这份礼也太大了些，这真的是一场等价换吗？换成任何一个人在白池的位置，以母亲死亡的真相作为筹码，恐怕很难拒绝。

    邱迁咬着牙，他不明白！熊冯特这样对他有什么好，自己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得罪了他！

    不如就让我来说吧。秋林笑着开了，无视邱迁震惊挣扎的神，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欧文狱的前一年，我老婆离世，我收到我老婆自杀后的尸，还有几段她被凌的视频，她临死之前对我提的最后一个要求，是照顾好儿勇以及她弟弟邱迁，然后，她决然对着镜的我告别。

    这跟欧文的事有什么关系？秦斌奇怪。

    秦队还是这么急啊。秋林甚至有空调笑秦斌一句，他接着说：邱迁不太争气，我把他安排到西河镇的一个派所里，不指望他人地，能养活自己就好了，但是他丢三落四，办事拖拉，忘记日期这回事也不是第一次了，之前都没什么大，好遮掩，直到欧文那件事。

    秋林气定神闲地喝了：那个犯在医院里呆了一段时间才去的，谁也没想到欧文居然跟他有恩怨，对他了死手。我没办法，亡妻遗愿，我必须得帮邱迁脱罪，收买、假材料、让该闭嘴的人闭嘴，甚至把欧文送上死路都是我的主意。

    秦斌在这听着秋林怪气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后来我这些事被熊先生发现了，以此要挟我，熊先生势力厚，我不敢惹他，我得好好护着邱迁和勇的命。火成产是条运毒的线，每月两次把货运往境外，熊先生多会人啊，竟然真愿意把利分我们三成。我这边给他递消息，想方设法地让海关放，就这样，我从一个功勋卓著的缉毒警变成了黑恶势力的保护伞。

    秋林的状态太稳了，但是他对邱迁和勇的态度掺杂了怨恨和不满。

    我小心翼翼地维护着邱迁，他玩忽职守我装看不见，他暴力执法我替他遮掩，直到后来，我终于把他纵成了不知天地厚的混，连杀人的事也敢。秋林说到这里，终于开始异常起来，他脸上带着癫狂和满足的笑容，看得人脊骨发寒。

    夫邱迁怔在那里，连伤的疼痛都觉不到了。

    他一心以为夫真心待他好，哪怕豁命给夫办事也毫无怨言，邱迁觉得走了之后，夫就是这个世上待他最好的人。他之所以对申明和申亮杀手，是因为那个视频里他和任格说的那些话对夫不利！申明申亮知了这样的真相，关乎到夫的前途！他们不能再活去了！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夫跟从前不一样了！为什么！这一定是夫为了保护他才故意这么说！一定是！

    熊冯特解了邱田晟和勇嘴里的绳，两个被绑着的孩开始嚎啕大哭，抵在他们脑袋上的枪被收回了，邱迁短暂地松了气，但是他夫没有停来的意思。

    可是熊先生，我很好奇你为什么对欧文那个女囚的事了解得那样清楚。

    秋林话音一落，熊冯特的脸就变了。

    闭嘴，不然我就打死他们两个！

    枪支上膛的声音！

    邱迁着急地看着秋林：夫你说什么呢！你别说了夫，我求求你了夫！邱迁发绝望的呼喊，企图能制止秋林此时的行为，让他不要再激怒熊冯特了！

    熊冯特！我劝你收敛一，不要再伤害无辜的命了！秦斌看着突然张起来的熊冯特，技侦那边依然没有动静，查不到信号的来源，他不能看着两个无辜的命葬送在熊冯特手里。

    熊冯特冷酷地说：哦，秦斌。时隔多年，你是不是已经忘了基地的狗了。

    秋林没有理会秦斌的打断，接着故作疑惑：当时我们收到的明明是白堇年的线索，怎么会差错地抓住了欧文呢

    视频两端，即使隔着网络，现的气氛也剑弩张起来。秋林是故意熊冯特动手！唐景珏看着秋林面对儿的神，像是带着绝望而超脱的绪。他可能知熊冯特在哪里了！

    他走讯问室，与在外找寻勇和邱田晟的谢琰东联系：调取秋林小区附近的监控，查看三天以徘徊在秋林小区附近的大型车辆，极有可能是火成产用过的运输车，最好车上有勇熟悉，不会对其产生怀疑的人。

    邱田晟是个孩，但勇的年纪不会一反抗能力都没有，想要悄无声息地带走他们，不可能不走漏一风声，但如果人是秋林默认送给熊冯特的呢？

    如果他提前告知了勇哪些人可信，勇才如此轻易地走了火成产的车厢。如果秋林从一开始就抱着成王败寇的心态，自己把退路封死。或许，他早就厌恶了如今的生活。

    完成亡妻的这嘱托，让他生不如死。

    唐景珏刚重新推开讯问室的门，就听到视频里传来的枪声。

    熊冯特开枪打死了勇，终究是没来得及。

    另外一个小孩，圆状的胳膊和被绳绑在椅上，过的捆绑使得他的肢像是从间拦腰截断。邱田晟已经被吓傻了，哭起来的声音断断续续，有一阵只能听到促急的气声，他那张胖嘟嘟的脸上糊满了泪和，突然他开始神智不清地扭动起来，绳在他上血痕。

    呜哇啊哇爸爸是蝙蝠侠他哭得上气不接气，近乎呆滞地往外蹦字，已经连不成话，间还打了个响嗝：呜是呜超级超级英雄

    邱田晟接着开始傻笑起来，再接着连笑也不会了。

    熊冯特嫌他恶心，给了他一枪，血溅在镜上，模糊的血迹，胖的小不动了。

    邱迁嚎啕着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