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舟 - 第九十二章 （dian星烙xue2）

    【九十二】

    极尽苦痛的呜咽被封，顾寒舟脖颈仰起，濒死般挣扎。

    皇帝加了几成力，终将他牢牢摁住，星笔片刻不停，又印一粒化的药珠，刺得他如脱的鱼般跃起，撞到皇帝肘，颓然跌落回榻。

    皇帝面沉，容他略缓了一气，立即拈起了一粒。

    剧痛一次次烙，顾寒舟面惨淡已极，挣扎的力渐渐弱了，到最后只有轻微的搐，似已疲力尽。

    他玉白肌肤上沁着一层晶莹汗，在静谧的光华，如月笼轻纱，玉生。径的晶钩嵌在绯红的上，撑开漉漉的窄，的媚一颤一颤地哆嗦着，缀于其上的豆靡艳如许，被药珠灼过的数幽光浮动，如碎星闪烁。

    疼惜、愧疚、望与恶劣的快意夹缠在一，皇帝心涌动，面上却丝毫不显，抬手继续动作。

    唯有他后的齐王，才看他后的冷汗，已浸透了重重衣衫。

    顾寒舟仰面躺在榻上，又一粒药珠重重烙在，发“滋”的一声轻响，一缕烟雾袅袅而起，他轻轻抖动一，了，竟再无声息。皇帝心一沉，往他面上看去，见他原本剔透的黑眸已全然灰暗，神采已涣散殆尽，只有双微张，噙着硕大的衔，像着能令闻者落泪的哀鸣。

    皇帝三步作两步抢上前去，慌忙探他鼻息，到那微弱却切实的温气时，才大大松了一气，面上神却又沉了几分。

    齐王拢着衣袖站在后面，神淡淡，仿佛游园赏景一般漫不经心。直至皇帝缓缓退回时，才开，语气冰凉地：“东方青龙七宿已尽完了，三哥，换玄武星笔罢。”

    皇帝僵着，半晌没有动作。良久，才吐了一气，也不应声，手上却循着他的意思换了一支墨玉笔，拈起北方玄武星图上的药珠，继续未完的刑罚。

    不过两粒烙，顾寒舟前一黑，已然昏厥过去。皇帝定了定神，脸竟似舒缓了些，手上动作加快，意图抢在他苏醒前完成，令他少担些苦楚。

    然而这份心思到底是落了空。再烙了三，不知是之前的药太过厉害，还是疼得实在狠了，顾寒舟闷哼一声，悠悠转醒，一双被泪洗过的眸麻木望着上，底空茫无影。

    皇帝握笔的手指了，正放在烛火上炙烤的笔一颤，化的药晃了一，几乎滴落去。

    滋——

    刑罚落，受痛的吃力地绞，贴在晶钩上哀哀哭泣。顾寒舟意识摇首躲避，汗的墨发贴在脸侧，凌不堪。

    皇帝住他，换了一粒药珠灼化，决地摁。

    滋——

    媚颤抖连连，整个径光淋漓，徒劳地开合着，抵不过刑的力，只能被扩至极限，凄惨地等待刑罚的降临。

    滋——

    星笔已换至白虎，皇帝见顾寒舟动，哀凄的呜咽，到底心疼，轻声：“你……莫怕，已过了一半了。”正想着是否将人打昏了再行动作，齐王缓步上前，目光在顾寒舟上逡巡一，清冷的声线如冰泉击玉，：“三哥，怕他受不住，弟弟替他醒醒神罢。”

    说着也不待皇帝应答，银光闪动间，已替顾寒舟行起针来。

    皇帝阻止未及，但见他并非手折磨，银针只是在上不不浅透，不多时顾寒舟面上青白已散去许多，便也由了他去。

    齐王收了针，又从袖取一个致玲珑的鼻烟壶，了盖儿在顾寒舟鼻停了片刻，迫他药烟。

    苦凉的药味鼻，顾寒舟空茫的眸闪动片刻，昏沉的神志转而清明，见齐王靠得近了，一惊之将一侧，意避开。谁知齐王正待收手，袖摆从他脸侧一拂，轻轻过，齐王指尖划上他的面颊。

    顾寒舟还未有反应，齐王却已面陡变，劈手将鼻烟壶掷在地上，眉嫌恶地皱起，手一挥，袖重重甩上他脸颊，发“啪”的一声闷响，如落一记耳光。

    皇帝见齐王神不对，疾步上去擒住他手腕，急：“五弟，你要甚？”

    齐王面难看，低看自己指尖，一句话说得寒气四溢，：“脏。”一把甩开皇帝，褪去自己拂过顾寒舟面颊的外袍，将手指在上面用力蹭了蹭，想要磨掉一层什么东西似的，然后将外袍甩到角落里，不愿再碰。

    皇帝知他素来好洁，然而此刻见他如此状，不知怎么的心忽地升腾起一簇怒火。他勉力压制去，忍着闷意，哑声：“既如此……五弟，你且去。”

    齐王一怔，讶异地抬，直视皇帝冷冽的目光，心也是一惊。

    皇帝顾及他弱，不愿将气撒在他上，面上神却一分分沉去。

    齐王默然，抿了抿，咽翻涌的腥甜，底戾气一闪而过，转瞬却化为一片沉静。开时，已如冰冻雪凝，不争不辩地：“好。”

    说着，脚步半分不地迈了去。

    皇帝掌心全是冷汗，几乎将那支白玉所制的星笔断。待齐王将门扉轻声合上，他脑一阵眩，扶着窗沿勉站定，静立了半晌，低去看浑凄惨的顾寒舟，疲惫：“还有一半，你……忍忍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