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袍 - 分卷阅读144

    ？！胡说！明明是你们药煎的不对，或是方有问题！再去试，这么多方，总有灵验的，总有灵验的，你们不许偷懒，再去试！”

    一个小婢挨了骂，哭着从房跑了来。

    几个医官又哆嗦了一。

    “唉，那人明明都死透了，再好的药材，再绝妙的方，碰上个死人也是无用的，尉大人，你还是好好劝殿节哀，放过我们吧。”

    一白衣蓝衫的尉瑾蹲在药炉前沉默了半晌，终于站起来。

    “好，我去。”

    尉瑾推开屋门，迎面而来的是比院里更加郁的药苦香。满地皆是破碎的瓷片，纷的药方，横的药。重重帘帐掩映的床榻边，一个材大的男人正颓丧地坐在地上，双手环抱着。听到有人来的声响，他缓缓抬起。

    “尉瑾？你又来了？你是不是又想到新的方了？”赫连戎川嘶哑的嗓里透几分欣喜。

    尉瑾心一颤，悲哀地注视着前这个双目血红，圈青黑，颌满是胡茬的大男人。

    “殿，你几天没睡了？”再这样去，肯定会垮的。

    “我几天没睡又如何？”

    赫连戎川扯着嘴角笑了笑，垂眸看向床榻上始终闭双目，面庞苍白如冰雪的人。明明这个屋一片狼藉，可这床榻上却整洁净，晏清的黑亮的发梳地整整齐齐一丝不苟，上盖着的锦被，一切像极了他平日里在赫连戎川旁睡着的样。

    赫连戎川俯，又仔细掖了掖晏清的被角：

    “倒是清他一连睡了这么些天，也不知何时能醒。”

    尉瑾亦顺着赫连戎川的目光看去。终于横心，哑声：

    “殿，您为何要苦苦骗自己？”。

    “骗？”赫连戎川顿了一顿：“你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尉瑾：“您博览群书，阅历甚广，又岂会不知化腐丹这个东西？晏将军他明明就是……就是死了，只不过了化腐丹，才不若一般尸的样。您明明心比谁都清楚，为何还要骗自己！”

    “你胡说！”

    赫连戎川突然暴躁起来：“什么化腐丹，世间才没有这东西！清他就是没死，他一直在等我救他！你是太医院最有才华的医官，你一定有办法的是不是？求你不要藏着，快想办法救他！”

    赫连戎川咆哮完，突然意识到什么，又冲过来攥了尉瑾的手臂，急：“你，你要钱是不是？我把我所有的财产，所有的田地铺庄统统给你！我皇兄对我最好，我去求他，让他封你王侯！只求你告诉我，如何救他，好不好？”

    好不好？

    金山银山，王侯贵胄？

    尉瑾久久地看着赫连戎川，两行清泪终于。

    他早该明白，不该痴心妄想的。

    尉瑾自嘲地笑了笑，他呼了一气，幽幽开：

    “殿，你还记得我的师父，云不归吗？”

    赫连戎川突然抬起，愣愣地看着他。

    “梦仙昙”。尉瑾，凄凉一笑：“我师父云不归手，还有世间最后几株未被污染的梦仙昙。只不过以梦仙昙回生之法乃逆天而行，凶险异常，即使是我师父也从未成功过。”

    “你若不怕，我便陪你去赌一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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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哟！

    梦还清 五

    天将明, 浩瀚无际的天幕, 白皑皑的雪山巍峨而立。云遮雾笼的陡峭山路上，两个人影正在艰难地前行。

    上万级陡窄的石阶, 每一阶上都是光的寒冰, 稍不留意就会摔，后果不堪设想。尉瑾裹着厚厚的披风，拄着拐杖，小心翼翼地沿着石阶向上攀爬。每走十几阶, 他就不放心地向后看一。

    在他后不远，赫连戎川背着包裹地严严实实的晏清, 一步一步向上爬。他俊朗黑的眉已经彻底被汗沁透, 睫上已经结满了冰凌。越往上爬，石阶越陡, 空气越稀薄, 赫连戎川的步变得愈发不稳，为了防止不慎摔，他甚至索跪着，用膝盖攀爬石梯。

    重压之，他却始终不曾停。

    终于，爬上最后一阶石梯。

    苍茫的雪山之巅, 缥缈的云雾, 若隐若现一黑的石大门。一个一白袍的童跑了来, 见到尉瑾, 微微一愣, 喝：

    “尉师弟！你当初不是声声说要普济天，立誓再也不上山吗？你怎么还敢回来？”

    尉瑾脸微微一变，语气带了几分恳切：“我有要事求见师父。所以——”

    “所以你带着着莫名其妙的人回来，是什么意思？”白衣童冷哼一声：“师父始终未将你逐师门，你要去，我无法拦你，但是这个人……”童冷哼一声：“就外面跪着吧！”

    “这……这外面这样冷？”

    “冷又怎样？师门规矩，陌生人未经师父许可不得，你山历练一场，忘了？”

    “你——”

    尉瑾正要辩驳，赫连戎川却轻轻拦住了他。

    “你去吧，我在外面跪着求他。也许你师父心，一会儿就来了。”

    尉瑾默默叹了一气。前这个童虽然看着年幼，但是他实际是个侏儒，年纪比他大很多，武功，医术却不明，这些年只能作外室弟，恨毒了尉瑾的天分。此时他存心刁难，尉瑾也束手无策。于是只好取上的披风，遮盖在赫连戎川上。

    “殿保重，我去求师父。”

    赫连戎川嘴苍白，微微：“有劳。”

    尉瑾一抹淡淡的苦笑，转向石门走去。

    石门缓缓开启，又缓缓合上。

    赫连戎川将晏清横抱在怀，静静地跪在雪地里。风渐渐止息，雪悠悠落。

    赫连戎川伸手，看着几片晶莹的雪落在自己掌心，转瞬即逝，轻轻叹了一声。

    人生在世，譬如朝雪，寿若蜉蝣，转瞬即逝。可是，即使是这短命的朝雪蜉蝣，也总能在这世间乘风而行，自在逍遥几日，才化为尘土。

    可是他的清呢？他这短短的一生都被锁在这樊笼里，为民，为君，为国，到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