臂使指，可这一次若不是我无能，也不会让皇爷爷那么多天不眠不休激战连场，以至于发病不起。如今我想留着侍疾尽一尽心，可皇爷爷和皇祖母却都不愿意留人，我这心里……”
见陈曦脑袋垂得低低的，脸上显见不加掩饰的愧疚和难过，章晗哪里会不知
他的心
，当即上去轻轻
着他的双肩。等到儿
抬起
来，她方才语重心
地说：“你皇爷爷能够君临天
，亦是你皇祖母在后打理
务安抚军民供应军需之功。如今两人都是病势沉重，你去侍疾固然尽了心力，却扰了他们这在一起相依相守的最后日。所以，不是他们不愿意留你，你看你父亲也好，你四叔也好，就连你素来受
的三姑姑，谁能留在坤宁
？至于你犯的过失，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你只想着你犯错让你皇祖父病倒，你可曾想过那数战死难的众多军
勇士？”
此话一
，陈曦顿时木然呆立，许久才退后一步，躬
对母亲
一揖：“多谢娘
醒，否则孩儿日后还要铸成大错！”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章晗轻轻伸手把儿搀扶了起来，这才郑重其事地说，“在你的位，日后一言一行能决无数人生死，因而一定要知肩膀上的担有多重大！犯错固然严重，但更严重的是不能认清自己的错误，乃至于一错再错！而且，你一并不是你自己一个人的，不但我和你父亲，你的弟弟妹妹尽皆牵挂着你，就是你的皇祖父和皇祖母，也都始终惦记在心，甚至于牵动朝堂百官天军民。所以，要珍视自己的
。”
“是，孩儿谨受教！”
“好了好了，这又不是朝堂奏对……”
当章晗亲自把陈曦送回了柔仪殿，又令侍服侍其去补眠之后，又重新回到东的时候，却听说上朝回来的陈善昭正在
和殿见陈善睿，而王凌则是在后等着自己。联想到此前陈善睿曾经在皇帝回来的当天，便在御驾面前提要去大理府，而皇帝径直把此事踢给了陈善昭，她不禁若有所思地挑了挑眉，随即径直回了丽正殿。
已经有四个月
的王凌看上去比从前第一次有妊的时候丰腴了不少。和章晗厮见之后，她也没有顾左右而言他，而是直截了当地说：“大嫂，今天我和善睿一块来，他径直去见大哥，我来见你，都是为了一件事。当年你和大哥好意，因北边战事吃
，让他来镇守这北京，可我劝他的时候，他偏偏吃了猪油蒙了心，
是不愿意，以至于在南京憋了许多年，错过了第一次北征，心郁结之险些一病把命都送了。这几年虽是大哥带挈他，让他能够有些事
，这一次父皇再次北征，又对他委以重任，可终究他不适合呆在京城。麓川的事，他和我商量过，尽
云南看似不是什么好地方，瘴气密布蛮夷横行，但他愿意去试一试，我也愿意跟他去试一试。大嫂，等平安生这个孩，我希望能跟着他一块去！”
看着显然已经打定主意的王凌，章晗知再劝什么也是徒然，她只能叹了一
气说：“你们既然想要夫唱妇随，我能拦得住吗？不过，这等国家大事，得听太殿怎么说。”
见章晗分明松了，王凌顿时笑
地说：“只要大嫂答应我就安心了，大哥还不是都听大嫂的！”
章晗顿时气结，还来不及反驳，就只听外传来了陈善昭的笑声：“四弟妹可是打的好主意，让四弟找我
磨泡，然后自己又来游说你大嫂？我要是不答应，你难不成打算赖在东？”
随着这声音，陈善昭便和陈善睿一前一后
了屋来。
见得章晗和王凌俱是起相迎，他
笑一就回叫了陈善睿上前，这才说：“四弟，你自己有这个心，又连四弟妹都说动了，我也拦不住你。只是，父母在，不远游，现如今这事我暂时不能答应你，毕竟父皇母后都是这形，云南还太远。你若是真要去，我也有言在先。藩王就藩的规矩是父皇这些年一直想改的，但京城就这么大的地方，诸藩全数留在京城，久而久之人数庞大，也同样不是办法。唐时王爵减等，皇家弟另可仕，或带兵，或为刺史，甚至为朝官，因而方才有李适之这样官至宰相的皇族弟，有信安王李祎这样的名将。等到宋时，皇族弟便几乎都是白吃俸禄的了，
多几个好读书通经史的而已。”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顿，随即方才继续说：“我曾经想过，亲王也好，郡王也罢，若有真才实学，可授外官，可带兵镇守，然此职不世袭，统兵亦无所属，便如同你若此去大理亦然。假如日后你的孙后人能够息，继任此职并无不可，然若是庸才，便只有朝廷俸禄荣养。就是王爵和其他民爵，我亦是有所计较，仿唐宋制度，从前封过的除外，但此后封的一律减等，功
方可世袭罔替不减等，然嫡袭爵时需得通过文武考量，否则就是白养纨绔弟。总之一句话，不能让孙后人一味躺在祖先的功劳簿上！”
这番话说得王凌震惊莫名，但细细思量，却免不了生了的敬服。她瞥了一章晗，见其并无多少意外，显见是早就知陈善昭这番打算，她不禁为之暗自咋
。要改变太祖皇帝和当今皇帝两任都不曾动过的制度，陈善昭真是好大的魄力！
而陈善睿在低沉默了良久之后，这才抬起了来，却是苦笑：“大哥，你既然都和我挑明说了，那我也可以打开天窗说亮话。我想去云南，是因为那里兴许有仗可打，我不用成日憋在王府，而北边有三弟，父皇两次北征把虏寇应该打怕了，用不着我！而那里不是什么好地方，我的儿孙未必就喜
一直呆在那儿，你这打算正合我意。他们要是能够继承我和凌儿的武艺本事，那就让他们日后继续带兵，如果不能，那也不用去献丑了，在京城养着吧，降爵甚至袭不了爵也是他们自己没本事！只是，大哥你要的事，恐怕不是那么容易的，你真的决定好了？”
“与其把难题丢给晨旭，甚至于更后的孙孙，不如我去试一试。”陈善昭说着便看了一章晗，嘴角
了一丝自得的微笑。至少，他还年轻，他的边还有可以风雨同舟的妻。单单凭着这些年来积攒的好名声，四平八稳坐在皇位上受人礼拜称颂，那未免太轻巧了。
当陈善睿和王凌离开东和门的时候，陈善睿突然低声说：“从前我一直瞧不起大哥，觉得他文弱不知兵，如今才知，他竟有这样的魄力。打仗，他固然不如我。但几乎其他所有的地方，我都不如他。”
“既然知自己的
，那就只。”王凌说着便轻轻伸手去抓住了陈善睿的手，若无其事地说：“横竖到哪我都陪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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