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放在心里的人。
我突然明白了，明白了过去的自己对亲
和
的定义有多么狭隘，而我又有多么偏激。没有人会把晏
从我
边抢走，我也不应该试图将他从
好的家
撕裂
来，亲和从来都不是无法共存的，它们都是人世间最好的
，是应该被珍惜的。
人间走了这么一遭，一路上坑坑洼洼泥泞不堪，我前面近三十年的时间里用绝大
分岁月在痛苦、在挣扎、在抱怨、在毁灭，走到今天，终于学到了人生最重要的一课。
有些
理我希望自己懂得还不算太晚。
晏哭了好一会儿，然后我们坐上程储文的车，被他载着回了家。
在今天门前，我跟晏
好了一切准备，甚至所有的
材都
理好，只等着把他妈妈接来，然后我们
厨饭给她吃。
只不过也想好，如果她不愿意过来，我们也接受。
她远比我们想得更宽容，面对我们这样的两个孩
，她甚至一句责备的重话都没有说
。
车停在路边，我们跟程储文别。
我说：“阿姨，我跟晏一直希望您能来看看。”
她看向我，没有说话，仰起
看
耸在这里的楼。
“妈，我们上楼吧，有什么话我们回去说。”晏拉住了她的手。
我想起晏之前的话，他说他在利用她的母，因为明知她放不他，所以才这么肆无忌惮。
她的伟大，让我自惭形秽。
但我这样的人竟然能够遇见她、遇见他，真的是老天最大的眷顾了。
86
我曾经幼稚地以为自己可以看懂人
，自作聪明地认为“人之初，本恶”。
我不相信善良，不相信纯粹，不相信这世界上有真心实意的。
直到我遇见晏和他妈妈。
我人生最温柔的两个人，最善良的两个人，最纯粹的两个人，从来没有人教过我应该如何与人相，没人告诉我该怎么去一个人，我并不漫
的人生路始终都踩着红线越走越歪，直到被他们拉回了正轨。
上楼时我一直走在他们后面，晏时不时回看我，我对他
微笑，意思是：放心，我可以。
我不会再当逃兵，不会再让他们失望。
屋前，我快走一步掏钥匙来开门，在此之前我跟晏并不确定她会不会来，但还是把家里彻底打扫了一番。
我们希望她能看见我们过得很好的样，希望她能因为我们过得好而接受我们在一起的事实。
我知这很残忍，
迫一个母亲接受儿跟自己同父异母的亲哥哥以恋人的份相伴余生，这怎么想都很卑鄙。
可发生了，它太刻骨铭心，我跟晏经历了这么多，死亡又复生，这让我们真的没法跟对方分开。
理纲常像是一
带刺的鞭，疯狂地往我们上
打，一
血的鞭痕
目惊心，可我们就是没法放弃。
如果现在放弃了，那过去那些苦就真的白受了，未来也不见得会好一些。
以前的我总觉得虚假到甚至没有资格在我的世界有立足之地，我只要自己踩着别人的尸
往上走，从泥泞的过去走到光辉的未来。
可后来才明白，是谁救了我？
不是别的，是。
我并没有成功自救，救了我的是晏。
我希望她能了解，希望她给我们一个机会。
站在玄关，我开了灯，这一刻我又耍了些心机，打开的是
黄
的灯，在这样的灯光，家里会显得更温馨，人也会更一些。
我贴墙站着，晏帮她拿了拖鞋。
我们换好鞋屋，她坐在沙发上，我赶
给她接了杯
放在了面前的茶几上。
然后就是沉默。
我们三个人就那么各怀心事地坐着。
在此之前我想了很多说辞，总希望把对她的伤害降到最低，但晏说：“很多伤害已经不可避免地发生了，我们不如有话直说，在她面前，一切拐弯抹角的委婉发言都不如直抒
臆来得真诚。”
想到晏的这句话，我
呼
，抬起了。
“阿姨，好久没见，您最近过得还好吗？”
她双手捧着杯，似乎并不知应该怎么回答我这明知故问的话。
“您今天能过来，我们真的很开心。”我又低，停顿片刻后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她跟晏都看向了我，我接来的举动没有跟晏商量过。
我起，转向她，在他们母俩的注视，缓缓跪了来。
这是我人生第一次给别人跪，都是男儿膝有黄金，但当我给别人带来了
大的痛苦之后，我甚至觉得这样都无法表达我的歉意。
我双膝跪地，她显然也有些慌了，赶忙放杯，过来要拉我起来。
“阿姨，”我握住她的手，看着她
泪掉了来，心里更是难受，“我真的很抱歉。”
她哭了声音，手捂住自己的脸，委屈、无奈又无助。
“真的对不起，”我说，“可能您并不想听我说这些，但我必须要向您歉。”
我听着她的哭声，心里苦得恨不得了断了自己。
晏过去抱住她，红着看向我。
“或许在您看来，我说什么都不太可信，我也不敢祈求您原谅我以前愚蠢犯的错，只是希望您能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我以前不会恨也不会，活得毫无章法，伤害了最不该伤害的人，我愿意付任何代价去弥补对您的伤害。”
我跪在那里看着她，听着她的哭声由小到大又逐渐恢复平静。
她从晏怀里直起，抬手
了晏脸上的泪，然后转向我。
她问：“那你愿意跟晏分开吗？”
这个要求如同晴天霹雳让我直接愣在那里。
晏抓住她的手想说什么，但被我制止了。
有些话不应该由晏来说。
我说：“这是我第二个要跟您说抱歉的事。”
我望向她，然后向前倾，额碰到了冰凉的地面。
“对不起，事到如今可能只有死亡才能让我离开他。”
我的歉意是真的，我的决心也是真的。
很抱歉，我真的不能放弃他，不能跟我的亲弟弟只单纯的家人了。
87
有些话，想的时候总觉得说不，但真到了该说的时刻，绝对丝毫都不能
糊，我必须
定地表明我的立场，不仅仅是说给她听，也是说给晏听的。
我这一辈，三十年，过太多错事，伤害了太多人，以前我总是给自己找借，可我从前过得再痛苦也不能成为伤害别人的理由。
我该承担的，必须承担。
我该面对的，也必须面对。
我该歉的，该弥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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