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奔 - 分卷阅读56

    她一脸惊讶，然后笑盈盈地说：“难怪，你们得其实蛮像的。”

    我们像吗？

    很多年前有人这么说过，那时候我还在上大学，但那是我们的好时光，青又无所畏惧，当时的晏真的是艳一样的人，即便那时候我看起来也还不错，可依旧不敢跟他相比较。

    如今更是不敢了。

    我是破败的布，他是鲜。

    鲜是要被的包装纸包裹的，而不是一块破布。

    我说：“他比我帅多了。”

    工作人员看着我笑：“您也很帅的！”

    她说完，朝我鞠了一躬，转去忙了，突然之间我好像再一次跟这世界产生了联系，我被晏边的人认可，她说我跟他很像。

    晏跑来的时候我抱着靠墙站着，再面对他的时候，好像稍微有了那么一的底气。

    我说：“这束是送给你的。”

    他拉着我说：“走，我们一起拍张照。”

    我被晏拉着从后台走到了台上，跟他一起站在钢琴旁。

    晏捧着我送的，笑着站在我边。

    程储文冷着脸看着我们俩拍照，没有说话，也没多看我一。

    结束之后晏说：“这是你欠我的。”

    “什么？”

    “当初我毕业演，你来了对吧？”他说，“我追去的时候你已经不见了。”

    晏其实什么都知。

    我其实什么都没能瞒住他。

    当初欠他的如今补回来了，这是不是意味着过去的伤在愈合，如今的我们在努力回到同一条轨上？

    79

    我以前太喜自作聪明，但其实什么都没有掩饰得很好。

    该藏的没藏住，不该藏的又被我亲手给毁了。

    我对晏说：“那时候我很矛盾。”

    “我知，”拍完照，晏捧着我送他的和我一起往外走，“所以后来我也一直没提起。”

    晏始终都在给我留余地，或许他早就知我们的关系有爆发的一天，只是他在努力寻求一个平衡，希望尽可能减少对每个人的伤害。

    这些日，我越是清醒就越是意识到自己过去有多疯癫有多偏激有多幼稚，如果能重来，或许我们也不用受这些罪。

    程储文开车送我们回去，一路上我们谁都没说话。

    到了家，程储文把车停在路边，对我说：“单独聊聊？”

    我是没什么想跟他说的，但晏看着我了。

    既然晏想让我跟他聊聊，那就聊聊吧。

    我了车，跟着程储文往前走，走到已经没人的小坛旁边，他了支烟，问我：“吗？”

    我摇了摇。

    他了烟，看着远叹气。

    尽晏跟我说过程储文对他的帮助，但面对这个人我还是有着很的抵绪，他跟晏太亲密了，他们是朋友、是同事，甚至很可能对于他们来说，彼此也是亲人一样的存在。

    这让我无比嫉妒。

    我一度想要成为晏的唯一，可又不得不承认，我不可能让他的边只有我一个。

    程储文说：“以后你来看他的演可以直接找我拿票。”

    他看看我：“当然，你跟他说也可以。”

    我没有说话，因为很清楚他找我单独说话不可能只是为了这个。

    我看着程储文完了一烟，这人苦大仇的样让我想起了某个阶段的我自己。

    “是这样，”程储文上第二支烟的时候终于又开了，“我知你们的关系。”

    我，等着他继续说去。

    “我不反对，也没有立场反对，”程储文说，“你回来之后他整个人都明显有了人气儿。”

    程储文苦笑：“好的。”

    我有些意外，还以为程储文要痛骂我一顿。

    “在你们的关系里我是个局外人，没资格指手画脚，但他为你吃了太多苦，别折腾他了。”

    我皱起了眉：“什么意思？”

    什么叫“别折腾他了”？

    怎么好像在程储文里我就是个累赘？

    好吧，我承认，我确实是晏的累赘。

    “你不用这么张，我没别的意思。”程储文转过来，“可能我确实多言了，但我当他是弟弟……你别误会，纯粹的亲，他因为你痛苦的时候，我也刚失去了我唯一的弟弟，算是互相搀扶着站起来的。”

    可能太久没跟外人这样聊过天，我一时间不太确定他究竟是什么意思。

    程储文在我疑惑的时候突然对我伸了手：“一开始他要接你回来我是反对的，总觉得他应该摆脱你好好去过自己的人生，但现实却是，你回来了他才过得更好。你不在的时候，我是站得离他最近的人，现在我把这个位置还给你，唯一的要求就是，别再让他变成之前那样了。”

    我该怎么形容自己此刻的心呢？

    程储文像是一个帮我寄存宝的人，我离开的时候他守着我的宝贝，我回来了他完璧归赵。

    我能明白他说这番话的意图，晏自己也明白。

    对于程储文来说，他把自己对弟弟的和期待转移到了晏的上，尽他不说我们也都明白这一，他不希望晏再受苦，因为他这几年间真的把晏当成了至亲的弟弟。

    我们都有私心，但我似乎真的应该谢谢他。

    我跟他握手，虽然如今的我一无所有，但还是很定地告诉他：“他会越来越好。”

    程储文笑笑：“最好是。”

    他先收回了手，然后返回了他的车里。

    我过去的时候，晏站在路边，程储文已经开车离开。

    晏问我：“你们没吵架吧？”

    “没有。”我过去抱住他，嗅着他上淡淡的香味，对他说，“我回来之后这些日，你过得开心吗？”

    晏沉默着，过了好久他轻轻抱住我，对我说：“回家吧，外面有蚊。”

    夏天来了。

    我放开他，牵着他的手回家。

    晏走在我边，对我说：“这束还蛮好看的。”

    80

    自从我们搬到新家，每天晚上我都像之前那样睡在晏床边的地上，当然，有时候睡到半夜我就自作主张地上了床，他倒是也不会推开我。

    不过，我去看他演奏会回来那天起，我们就不再装模作样，每晚洗漱完他会直接空一半的床给我，也开始主动往我怀里钻。

    我不得不谢晏，谢他的温柔和对我的。

    我经常会想自己何德何能，竟然有此幸运被他着。

    晏的演安排很多，有时候在本地，有时候要奔波在外，一开始我尽可能现在他的每场演奏会上，就好像要弥补过去那些我错过的时光，这是弥补我自己，也是在弥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