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不忍（珍珠500加更）

    循着笛声，方晋来到后园鲤池旁，公一袭青衫坐在池边，已等他许久。

    许是天气闷，池鲤鱼们在面翻着白肚，张嘴着气，泛起池波光澜澜。

    听见方晋的脚步声，公放笛，转看向他。

    时塘边，万籁俱寂，只有一遗世独立清俊男伫立。方晋对自己浪风外貌向来成竹，只有在此刻才自惭形秽，同时唏嘘。

    如此剔透良人，难怪连皇帝也曾贪图其容免他一死，然而比起在皇帝边活着，这个冰坨怕是更想一死了之。

    祸兮福所倚，逐皇终为男倌，看似屈辱禁锢，实则对他而言，已是最大的自由。

    一玄一青，两个玉立的男就这么静静对视着。

    是公先觉得不自在，扭背对他微嗔着：你看够了没有！

    方晋抱膀抬颌，啧啧：看来我的玉颜很用嘛，你看上去还是二十几岁咱们初见时的样。

    公不屑：少给自己贴金，你也在用，怎不见你驻颜？

    方晋摇晃着脑袋解释：我这不是常年各地游历，车颠簸风餐宿的嘛，哪像你成日在这养着。再者说，纵也让人老得快，谁都知我方晋可以不酒，却不能不睡女人，我可听人说，你有年不碰园里的货们。

    皇里的事如何了？公没接他话，抛自己的问题。

    收起脸上不羁，方晋向公借了三分清冷说：我亲手制的药，皇帝受用，皇后也受用，见成果也就是近一两年的事。

    公一声冷笑：很好，不用太快，一一割的折磨才有意思。

    方晋的语气里又添了些许不甘：你心，若非你拦着，我早先杀之而后快且不留痕迹。

    凤儿如何？

    没想到公这么快又另起话，问的又是刚刚云雨的姑娘，方晋一时语，磕：她么，极好，你这蝶园又得了个宝贝。

    公拎起边酒壶直接对嘴噙一说：避快用完了，你且再送来些。

    方晋心里算盘打得噼啪响，明如他，知天没有白睡的姑娘，即便是娘亲自选他，这个冰坨也要扒他一层。

    说吧，这次要多少？

    避是九玄堂秘药，价格不菲，方晋知公看着一白，实则剖开肚全是黑的，问起来有底气不足。

    五年的份就好。

    五年！你当我这避是鲤鱼甩一甩一塘么！五年份，他方晋以后啥也别就药房里算了。

    那你是认为我的凤儿不值这价？

    方晋一怔，并非心疼他的独家秘方避，而是公那句我的凤儿。冰坨那语气，带着微微嗔怒，又透着丝丝骄傲，像小孩想显摆自己新得的玩，又不想因太过张扬被抢走。

    库存没那么多，将将够三年的，余两年份日后再说。

    公又问：给她了？

    方晋回答：没有。

    为何？

    不忍。

    谈结束，方晋回到栖梦楼，红烛已燃过半，锦被里凤儿睡得正酣。

    脱衣上床，轻手把凤儿揽怀里，今夜几番倒凤颠鸾，餍足的小东西消耗太多气力，此刻已经睡沉。

    一双细白藕臂无意识攀上方晋肩颈，蹭了蹭，了嘴，睫抖了一抖，方晋看着，只觉得心发，意味不明笑了，便搂着凤儿睡了。

    锦葵房，锦哥儿把了又的解酒汤搁在案上，转走，又犹豫一，侧冷冷说：夫人罚你闭门思过不许接客，你趁此机会养好伤才是正经，你却不服不忿，可有想过若此时真的给你任务，你这副还能用么？

    他开门离去前又留一句话：咱们几个从小一起大的分，莫要因为嫉妒而葬送了。

    听着锦哥儿离开的关门声，锦葵了酒盅，突然扬起手狠命朝门砸了过去。

    为什么！

    她愤怒地咆哮。

    为什么当初方晋拍我的第一次，却转手给了别人！

    锦葵的初夜，方晋大手笔将其拍了来，她不知有多兴。

    人人皆知，九玄堂神医方晋极好女，非寻常容颜不碰，非类萃不，御女有方，仿佛是个鉴宝能手，他所光顾的娘，皆能在所栖园占一席之位。

    可那夜她刚被方晋成一滩，他却似有急事匆匆离开，苦苦等他回来，等来的却是一个番客商，暴无礼并有着腥膻味，她在听不懂的语言和暴戾度过了剧痛的一夜。后来听闻方晋当夜了城，间托人给她送来养及丰的药方，再见已是凤儿梳礼上。

    为什么方晋劳什媚药还要人人方不一样！

    对啊，没有他的拆穿，谁能知给凤儿药的是她锦葵呢。

    为什么凤儿说不拍卖就不拍卖，还指名姓选我求不得的那个人！

    砸了酒盅的锦葵，直接拿酒壶着自己，那酒温，却不了心。

    锦哥儿说得对，锦葵只是嫉妒凤儿而已，嫉妒她有母亲疼，嫉妒他有锦哥儿照护，嫉妒她初夜恩客是方晋，嫉妒她这些东西全都天生不请自来，而她挣都没得挣。

    连她今日想去看看不拍卖的凤儿究竟是怎个卖法，都会被锦哥儿拉回来，摁在房里看着她不许她去。

    当方晋的影走向那个曾经她也睡过、专门给女孩开苞当夜睡的喜房，她还是透过门看了个清楚。

    听那屋传来凤儿的婉转，锦葵终于压不住难过，一壶一壶把烈酒胃。

    烈酒激辣，辣到如有一团火四窜，噬心啃肺，拧搅肝，腹刺痛，浑奇。

    锦葵明白，今夜过量饮酒，引起了离蛊的不满。

    【预告】次回！不离（走科学之蝶园人兢兢业业谍者之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