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七月

    隔去几日，燕云歌才空去了趟燕楼。

    她将那封信递给南月，先生以为如何？

    南月看完，勾起角：这背后之人还当真有手段，卖了一个消息给小，又用燕行提醒小，令小无法轻举妄动。

    我与先生所见相同。燕云歌此刻的脸算不得好，他还算准了我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小心有怀疑的人选了？

    燕云歌铁青着脸，冷冷地：既知晓我的份，又能用燕行提醒我的，这样的人不多。

    南月意外，见她无意多说，识相地转过话题，分析：严昆，皇后的胞弟，虽是国舅却与这个唯一的并不亲厚，这些年也不知为谁办事，不过这个名字，我曾在白容听过说来奇怪，白容名产业不多，可是每月项并不少，有据可查的又只占半数。

    那另外半数会是哪个官员的孝敬，还会是与谁销赃？

    燕云歌有心想着，又觉得这名字熟悉，突然灵光乍现，她想起严昆是谁了！

    原惠州县令，私吞了数十万兴修款，导致惠州年年暴雨，得刘问要京告御状的那个国舅爷严昆。

    小怎么了？南月奇怪她怎么突然大变了脸。

    燕云歌静静坐着，突然手指一敲桌面，冷声地回复，先生还未想明白么？对方想一箭双雕，想拿我刀使，一连打击太和白容两位权臣。

    南月微愣，什么？

    燕云歌心有了决断，了堂去唤赵灵，未料赵灵和季幽都不在，她只好去代店小二，让他将有关惠州方面的消息纸全找来，她要事无细，一条都不放过。

    存放消息纸的隔间原是之前首饰铺的库房，地方不大，四周墙全了直通房梁的宝架，当初修葺库房时，燕云歌为了方便以后寻找消息，特将多宝架六区分，拿不准的消息和无关要的消息也会单独存放在格里。

    正当小二和朝奉在隔间里找的火朝天之时，赵灵和季幽弓着腰闪来。

    老大，你们在找什么？怎么将东西都搬来了？

    燕云歌见赵灵来，顺手使唤她去帮忙。

    季幽凑近，轻声：小，我们今日看一座宅。

    燕云歌招着季幽去说话。

    哪里的宅，什么来历？

    季幽：官牙说是个乡绅要离京回乡养老，五的格局，正临东街背靠西街，原主人急于手，现在是这个价

    五的房两万两？燕云歌意外，又问：我们账上还有多少？

    季幽迟疑了一瞬。

    燕云歌明白了，银我来想办法，你去与对方谈谈，看看能不能多宽限几日。

    小要不要先去看看宅？

    我最近都不空，你们看过也一样。

    季幽颔首，两人说话间来到铺的正堂。

    季幽见南月也在，表一不自然起来。

    南月托起茶碗抿了茶，朝季幽微微一，又对燕云歌说：我不好来太久，今日先回去，小若有事寻我，托赵姑娘送个信，我寻了空就过来。

    燕云歌看了天，便：我与先生一吧。

    两人并肩离去，季幽望着两人背影，追上去几步又停，神渐渐黯淡去。

    路上，燕云歌主动提了青莲的近况，南月听罢慨颇，再次拱手致谢。

    若非有小提，青莲的手指怕是已经废了，南月谢过小大义。

    我既答应了先生，自然是有一日就护她一日，青莲姑娘世堪怜，便是先生不说，我也很愿意为她什么。

    南月对她起了肃静之心，再次一躬。

    要保一个死刑犯还是女囚，有多难他不会不知，昔日为官时，县衙里的捕快都还有背着他欺侮女囚的时候，便是放在这刑天牢，这样的人也不会少，而上大多是睁只闭只。

    燕云歌肯答应救人，已是他人所难，难得的是她还肯冒着风险其余的事，如此胆量，叫他万分羞愧。

    夕西，余晖打在两人上将影拉得颀。

    与南月半路分后，燕云歌一路上都在想那封意图明显的告讦信，对方是谁，不言而喻，可目的是什么？

    是同她境，想拉她一把？

    顺便为着自己的阵营多搏几分胜算？

    燕云歌缓缓一叹，她事繁多，还真分不心神去猜那人的意图了。

    摆在她前要的事儿就有好几件：要筹措银买宅，要救青莲，要谋局离开刑，还有又该怎么去把远在惠州的燕行捞回来，现在又搭上这么一件事

    城外的那群孩她也许久没有去看过。

    最近铺的营生不好，用银的地方却多

    她缓缓一叹，遥望天边血红的残，心里竟产生了一丝前途或许迷茫的挫败。

    不敢让那份丧气充斥心里太久，她用力拍了拍脸，恢复振作。

    事的转机在六月，青莲自那日醒后老实了不少，开始慢慢地代自己如何取信周望南，又是如何帮着打理账本一事，只是她受过大刑，元气损得太厉害，问得多了便跟要断气一般呈现死相。

    顾行风唯恐她轻易死了，只得耐着一天天的和她磨。

    青莲这般拖延着时间，那燕云歌又将青莲牢杀人一案上呈，提涉及人命的案，审判归大理寺主，刑只有复之权。青莲有两条人命在，知府的案已经定，而杀狱卒的案件则必须由大理寺审讯，人自然要从刑的天牢提去大理寺天牢关押。

    程序如此，顾行风盛怒之也得依章办事。

    青莲被提走后，顾行风当着刑众人的面，斥责燕云歌主次不分，墨守成规，坏了他的安排。

    燕云歌面无表地直着背任由众人指和嗤笑，她气度从容、无愧于心。

    六月末，卖宅的富绅一直等不到人手，自愿又折了一千两银。季幽将消息带来时，燕云歌才踏刑，大喜之，二话没说要去看宅。

    两人叫了车，从城北一路到城南，几乎横跨了半个盛京。

    来前，燕云歌有准备，皇城脚五的宅，又是这个价，必然不会在什么好位置，未料还是被一路的破瓦寒窑惊了一惊。

    听官牙介绍，早年城南也属繁华之地，宅最初的主人是章大善人，他连续多年布米施粮，坊间名声极好。这也导致在他死后，受过他恩惠的乞丐和穷苦的百姓不愿离去，渐渐挨着章宅安置来。

    这宅几度易主，城南也从繁华之地经过几十年风雨成了民之地。

    燕云歌听完官牙的介绍，对这宅生了兴趣。

    章宅现叫陈宅，昔日的格局如今看来并不合时宜，原主喜山木，有不少环山衔之，可惜原主请的师傅不懂布局之巧，山石堆砌反落了附庸风雅之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