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味宁归海【耽美短篇集】 - ?早晚得有这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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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谨宁在有些事上犟,在有些事上又格外懂事。不用孟海特意提醒,他从不仗着和孟海有过那一吻,多了层亲近关系,就混在生产队里享受特殊待遇。他照常是该地,该工,积极劲绝不输给谁一截。他不想给孟添麻烦,不想让孟海因为多少待他不一样而在大伙面前说话不气。他该比所有人都更支持孟海。

    “真惦记当标兵?”孟海有时这么逗他。

    “咋,我不够格?”他眉梢一吊嘴角一撇,活脱脱一副打骂俏。每当这时,孟海总要先走开一,过会儿再绕回来盯他一,意思是:注意,净是人呢!他心里就更了,恨不得把锄一撂就这么缠上去,谁看叫谁看去。

    和孟海单独凑在一起是方谨宁每天最盼望的事,比吃饭睡觉还定准时,不可或缺。孟海不知是害臊还是不习惯新关系,每回仍是原先那样淡淡的。笑是比过去笑得多了,句也越说越,可就是手总也不朝方谨宁上探。非得方谨宁主动钻他怀里,他才回应地揽一揽胳膊。

    “你说,我好不好?”

    “好。”

    “那你是不是可喜我?像我可喜可喜你一样?”

    劲上来时,方谨宁会这样一句一句循循善诱地“”孟海表白。孟海多数时候只笑,偶尔应一声:“嗯。”好多次,两个人躲在孟海的屋里说悄悄话。抱久了,方谨宁渐渐熬不住,伸手解孟海的衣领扣。孟海住他,说等等。他不想等,抓上孟海的手解自己腰带,孟海一脸为难地开,嘴里还是等等,再等等。

    “你还是嫌我不是姑娘,是不是?”方谨宁已知孟海不像他,从来只喜男人。亲他那一晚,孟海后来承认说:“我不知该咋看你。”

    “想咋看就咋看,就把我当我看。”方谨宁当时这么回他。其实心里没底得很,好怕到来还是逃不开那句一厢愿。

    屋里静了好一阵,方谨宁说:“不试咋知行不行?早晚得有这一回。”

    他豁去般的语气把孟海逗笑了:“人不大,说话老成的,过来人一样。”

    “我就喜过你。”方谨宁带些委屈地辩白,一探,额贴住孟海的额,赌咒发誓地说:“往后也只喜你。就和你好,不要别人。”

    方谨宁的黏糊劲一上来,又不能别的,憋狠了常把孟海的。有两回活,孟海汗把褂一脱,给人问起脖后面和胳膊侧边的几。孟海说:“蚊叮的。”也就是他,平常吐唾沫是个钉,换二个人说这话都没人信,非得起几句哄不可;霜已挂了不短的日,哪还那么些秋蚊

    从收麦到新麦,思快把方谨宁熬成“斜视”了。别工歇晌、吃饭开会,只要孟海现在他的视线范围之,他就控制不了自己的睛。孟海大多时候注意不到,有时碰巧和他对上目光,心里难免一动,想:这可真是双会勾人的,本来没啥心思,叫它一盯,咋就恨不得找个地方好好地把人搂上一搂了?

    立冬没几天,县里开始宣传从大地方引的新型农机,说是比旧家伙省时又省力,事半功倍。各大队观望了一阵,都打算先派人考察考察,等见证真有那么厉害再掏钱不迟。孟村这项任务落到了孟海上。他和大队书记申请再带个知青一块去,知青能写会算,帮得上忙。正月十五的那次赛诗让大队书记对孟村的这帮知青存相当的好印象,二话没说就给开了介绍信。

    临门那晚,方谨宁死活睡不着觉,溜宿舍去敲孟海的窗玻璃。孟海屋里的灯早熄了,方谨宁摸黑钻他的被窝,在他脖颈着灼灼气:“求你了,哥,我咋也等不到明天了。”

    “别闹,明儿早起还得赶路。”孟海捉住他不断往的手。

    他猫发一样地哼唧:“我难受……哥,你就不难受?”

    “真别闹,太晚了……”

    “你让我摸摸,就摸一。”

    孟海僵住了。随后听见方谨宁低呼一声,闷咯咯地笑起来:“你都这样了咋还忍得住?”

    让方谨宁一腻,孟海冒汗。方谨宁贴着那汗又赖了好一会儿才翻床,叹着气说:“今晚上我准得坐到天亮。”他一路着冷风往知青宿舍走,一想到孟海的反应就憋不住笑,险些在院门和人撞上。

    “我说是谁呢,大半夜的人吓人!”胡正叼着烟的脸特别不正经。

    方谨宁可烦他,一句:“你也吓我一。”

    “大半夜不睡觉吗去了?”

    “上茅房。怎么了不许去?”

    “许啊!不过上茅房怎么打那边儿回来?”

    “就想风,回屋全是你那臭脚丫味儿。”

    “诶我说方谨宁,我怎么招你了?”胡正把到只剩一指甲盖大的烟往地一扔,挡住方谨宁的去路。

    方谨宁不耐烦地推开他:“说了啊,嫌你脚味儿。”

    这一夜方谨宁熬到快天亮才睡着。第二天,他和孟海踏上了他在心里偷偷称之为“月”的行程。辛苦过一白天,晚上孟海领他在一个招待所落了脚。

    “疼……”

    “要不算了。”

    “不行……”

    “那你忍着儿。”

    方谨宁搂着孟海的脖,在他耳边不停哼哼。孟海让他得快没劲儿了:“你属猫的是咋?净往人心上挠。”

    “就心?”

    孟海不说话了,和工时一样,闷。等歇来,方谨宁趴在枕上看孟海搁在床小桌上的介绍信,越看心里越,叨咕说:“咋看咋像两的介绍信。”

    “一张嘴啥都说。”孟海着烟笑他。

    他脸一偏,不乐意地刮一一秒又朝人怀里拱。

    “着你。”孟海忙把烟杆撂去一边。方谨宁在他上一顿蹭,一边蹭一边问:“是不是两?是不是两?你?”

    “老实儿。”孟海狠力将人环住,“再动还让你疼。”

    “疼也愿意。”

    又一场云雨。事后,方谨宁着说:“从那回你教我使爬犁,我就老梦见你搂我。”

    “也这么搂?”

    “没这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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