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疯

    宋听苓在梦回忆起那天的景象，所有一切都支离破碎的那一天。

    她当时已经是初二了，宋祝凌初三。

    又是雨天。雨很大，天空昏沉一片，像是一块灰的大布，将地上形形的人们压了去。

    不过那一天哥哥带了伞，哥哥就是一直都比她细心一。

    两个人是净地到了家，但肩膀还是落了雨痕还有发也被溅。

    她站在玄关收伞，心里却隐隐觉得刚才在路上，她似乎漏掉了一东西。

    哥哥先了屋，去厕所拿了巾打算帮她微的发。

    伞都收好了，哥哥却一声响都没有，她觉得奇怪，就跟着上楼。

    看到哥哥呆愣着站在父母的卧室前，她的心猛地一，莫名觉得前的景象熟悉。

    是一年前的自己。

    她又一知自己到底是漏了什么样的细节。

    很重要的细节。

    路上的那辆黑轿车。

    她颤抖着跑向哥哥，垫脚伸手捂住哥哥的睛，手掌心是的，心脏又猛地一缩，哥哥哭了。

    她捡起地上的巾，将它盖在宋祝凌的上，遮挡住他的视线，盖住那些残忍的画面。然后抬看向屋，她看见她的妈妈躲在被窝里，旁边是那个熟悉的男人。

    她还看见陈纾似乎轻声说了两个字：完了。

    完了。

    一切都完了。

    她想问她的妈妈，不，是想指着她的脑袋臭骂，你是贱还是？你为什么说话不算话？你为什么要毁了我的生活？

    之后的那些苦涩的记忆碎片都是光怪陆离的，诡谲多变地充斥在她的脑海里。

    她莫名觉得闷，狠狠地了两气后，她猛地睁开睛

    白的天板。

    蓝的帘。

    周围空无一人安静极了。

    手上还着针，架上的吊瓶还剩一半没打完。

    她轻轻喊了句：有人吗？

    帘被拉开，穿着白大褂的校医走了来，低问她：觉怎么样？

    宋听苓皱了皱眉：还成。

    校医比他们没大几岁，也是一副青涩的年轻模样。

    正常痛经给你开药就行了，但你好像营养不良，加上最近天气，晒久了就过去了。

    啊我早饭忘记吃了。

    不只是早饭。每一餐都要认真吃。校医纠正。

    好。宋听苓答应，觉得嘴得都似乎起了，喝了了。

    又问校医：我昏倒的时候是谁送我来的？

    心脏渐渐加快了动的速度，耳都张得开始酥麻。

    校医挑了一滴的速度，随说：一个女生和一个男生。那男的我熟，打球受伤什么的，经常来医务室拿药的。

    宋听苓的里迸喜悦的火，声音都开始发颤，那他们人呢？

    见你没事就回去上课了。这都快放学了，你躺了三节课了。语罢，悠扬的课铃便响彻校园，从半开的窗透了来。

    他们有说些什么吗？

    女孩儿对男孩说了几句谢谢，男孩儿把你放后就走了。

    犹坠冰窟。

    宋听苓扯了扯自己僵的嘴角，不可置信地重复了一遍：放就走了？

    人家三的，可能学习很忙吧。

    宋听苓低着一言不发。

    把这瓶打完就可以回去了。校医又忍不住代：真的，要好好照顾自己的。别以为年轻是你的本钱，很多人都是这样，仗着有本钱就随意挥霍，之后都不知会多后悔。

    宋听苓抬看他，勉扯一个笑容，嘴角向上，角却耷拉着。

    校医心里觉得奇怪，因为这是一个谈不上开心的笑容。

    他摇摇，拉上帘让她好好休息了。

    郁思莹没五分钟后就来了。

    她顺便带了宋听苓的书包，见宋听苓醒了，抓过一个椅就坐在她的旁边又是一阵嘘寒问。

    宋听苓盯着空气的某一发呆，没有回她话。

    郁思莹也不觉得生气，宋听苓一直都是这般古怪话少，只是一张脸得实在是艳，许多人都想跟这个前不久才转学来的女孩朋友。

    她伸手在宋听苓虚无的神前晃了晃，招魂一般，宋听苓回过神。

    作业给你收好了，你带回去就行了。不是我唠叨，你真的要好好注意了，校医说你不止痛经，还有轻度营养不良，劝了你几次好好吃饭了。总是板着脸说不吃。

    宋听苓闻言，说了一声谢谢。

    我陪你打完这瓶吧。

    不用了，你赶回去吧，快打完了，我待会儿自己回去就行了。

    我再陪陪你吧。

    你爸妈不是来接你吗？别让他们等你等久了。

    郁思莹见她这么定，也没再多说什么，准备离开的时候，她弯腰偷偷说：宋祝凌真的好帅。刚才你昏倒了，是抱你的医务室。

    宋听苓冷着脸，反问一句：是吗？他说什么没有。

    没有，他真的跟传闻里的一样，不怎么擅和女生打，放你就走了。可是我们刚才不是看到他和一个女生走得很近吗？不知是不是在搞暧昧。

    宋听苓的神愈来愈冷，脸也臭得不像话。

    是吗？哥哥，你忘了我吗？

    -

    打完吊瓶的时候，校园里没有什么人。

    昏黄的光线透过窗洒到医务室光洁的地板上，宋听苓整理好自己，又在床边的小桌上看见了一袋小红枣。

    很普通的那，在学校的超市里就能买到。

    问了校医，他说不是他的。估计是郁思莹给的，她就一起收了书包。

    坐了五站947的公车。

    她到了自己住的小区。

    小区楼的绿化孩童游玩有许许多多小朋友在那里奔跑嬉戏。一声清脆的哥哥引了她的注意力，一个扎着小揪的女孩儿在坛那里转来转去的，似乎在寻找她的哥哥。

    她很着急，蹬着小推车，在石板路上晃悠。

    宋听苓慢慢走过去，俯对着小女孩说了一句话。

    小女孩哇地一声哭了来，她却看都不看一，快步离开。

    她说的是

    你哥哥不要你了。

    跟我一样。我哥哥也不要我了。

    -

    用钥匙打开家门。

    久违地，80平的屋里亮着灯。

    七八盏黄的灯光都被打开，陈纾坐在沙发上烟，细的烟支被夹在同样细的手指间，指尖是猩红的，圆致，在充足的灯光，仿佛带着光亮火。

    虽然的是女士烟，空气里还是萦绕着的烟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