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

    要看秋景，松州本地人常去雁湖。

    雁湖公园有山有，时节到了，秋气，层林尽染，非常。

    相比起雁湖来，松山郊野公园位置在机场速附近，起初因为地偏远而人迹罕至。这几年，随着市政开发，人渐渐多了起来，成了网红景。考虑到这几年人人拍照打卡的趋势，公园的景观设计得尤其致，夏秋冬四季草都规划得妥妥当当，甚至还在山里建了一个观。

    谢虽然没有宗教信仰，但是喜式建筑，尤其观正建在一片古银杏林里。

    了公园大门，谢别的地方都不去，拉着贺远唐直接去了观。

    观新建没有几年，信众还不多。两人爬了半天的石阶，去正殿礼节的拜了拜三清，来打算坐在幽静的回廊里看风景。

    离他们不远的地方有几个汉服少女在拍照，看见他们相携走过来，喊了一句：小，男朋友好帅哦！

    谢谢，我也觉得！不要打他主意啊。谢笑眯眯的喊回去。

    小，你也好帅哦！

    谢谢，我也觉得，我的主意可以打的。

    汉服少女们也笑成一团。

    谢今天来玩，穿了灰圆领卫衣了的白衬衫在里面，半就是普通的黑和球鞋。是很帅气。

    这个给你。两人坐在人靠上，贺远唐从外袋里掏一个不大的盒。

    约女孩还知带礼，了呀。是什么？

    surprise。

    谢拆开包装纸，里是个普通的蓝礼纸盒，没有logo没有印。她打开盒一看，黑的丝绒里放着一个钢铁侠的方舟反应堆。

    哇！谢兴得声音都变了，太漂亮了！

    这反应堆得致小巧，只有她掌大，外圈的沿刻了谢名字的缩写。

    我自己的。贺远唐边说边把反应堆反过来，打开开关，盈盈的背光灯亮起来，越发显得剔透。

    我很喜！谢站起来，一把抱着还坐着的贺远唐，要不是他反应快撑住背后的人靠，能被谢扑到外面的草地上去。

    旁边的少女看见了这边的动静，又喊哇，小哥哥在求婚吗？恭喜啦！要不要拍照？

    比求婚多啦。谢坐在贺远唐上不来，反反复复看手里的小反应堆。

    这么喜？

    是！你怎么知我喜这个。

    我看见你家好多钢铁侠。这可不是买的，我自己在实验室的，了很久。

    真的？我以为是你去哪里定的，得这么细。

    这算有才华了？

    你这哪儿来的莫名其妙的胜负。谢搂着他脖笑，好好好，我们贺先生真是艺双全，知以侍人不是久之计是吧？说完亲了一他侧脸。

    贺远唐看着她笑盈盈地模样，心火甜，想吻她，碍着旁边有人，不好意思。拉着谢离开回廊，往银杏林里去。

    回廊尽是石阶，他记得谢看不清楼梯，拉过她的手牵着她走。

    我还知我看不清楼梯？

    图书馆那回你忘了？电梯停了，你站在楼梯发呆。

    一阵秋风过来，有些冷，那牵着谢的手燥温，替她挡开了风里的秋凉。

    银杏树林里也不消停，好大一群大爷大妈在拍照，估计是工作日孩们都在上学。大爷大妈们趁机来玩。各华丽的丝巾随风起舞，倒衬得他俩一黑白灰素净得可怜。

    贺远唐放弃了，拉着谢在一颗大树坐着，远远看闹。

    这片树林应该很有年了，树得遮天蔽日，层层叠叠的落叶铺成满地金黄，风过来，落叶纷飞，如诗如画。

    Dieses   Baums   Blatt,   der   von   Osten

    Meinem   Garten   anvertraut,

    Giebt   geheimen   Sinn   zu   kosten,

    Wie's   den   Wissenden   erbaut,

    Ist   es   Ein   lebendig   Wesen,

    Das   sich   in   sich   selbst   getrennt?

    Sind   es   zwei,   die   sich   erlesen,

    Da?   man   sie   als   Eines   kennt?

    Solche   Frage   zu   erwidern,

    Fand   ich   wohl   den   rechten   Sinn,

    Fühlst   du   nicht   an   meinen   Liedern,

    Da?   ich   Eins   und   doppelt   bin?

    谢靠在贺远唐肩上，抬看着飞舞的金树叶，用德语念了一首诗。

    你念的什么？

    歌德的诗，写的是银杏。银杏是从东方移植到西方去的，不仅得以存活，还跟本土为一，说是东西合璧也不为过。谢拈起一片树叶，从端的分叉里看林间洒的光，这首诗据说是写给他的人Marianne的。两人最后一次见面，是在海德堡的王，那王里就有银杏树。离开以后，他给Marianna写了这首诗，还附了自己后园的银杏叶在信纸上寄给她。浪不浪漫？你看这树叶将分为分，算是一片还是两片呢？其实歌德也没想好，所以最后一句他说你不觉得在我的歌里，我既是我一人，也是我和你两个人？

    她把手上的树叶放在贺远唐发上，我大学也是在海德堡念的，第一次听到这首诗还是我的教授在课上说的。每年秋天银杏叶落的时候，正好是心理学导论讲历史理论的时候。他总拿这首诗来讲笛卡尔的二元论，真是煞风景。不过因为他总讲这个，我们学院的侣都喜在学校的银杏树表白。

    有人跟你表白过？

    你说呢？

    笛卡尔的二元论是什么？

    嗯，大概就是你们男人经常说的，和可以分开吧。

    ？？？

    你那是什么脸哈哈哈，开玩笑啦。笛卡尔说是灵魂的容，灵与是分开的。其实这是不对的，和灵魂分不开。你以为可以分开，但其实那些压抑或者忽略的都还在你的里，总有一天会用别的方式让你觉到。

    怎么说？

    比如说，小孩有时候会莫名其妙的生病，其实是最压力源的反应。你记得白楠吗？就是我的老板，你见过的。她大学能读心理学，是跟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