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差错

    不怎么说，还是自己家的床睡得最舒服。

    安心，安逸，安稳。

    还不用担心半夜会有人爬自己的床。

    睡眠质量直线上升，真正地一觉睡到自然醒。

    生钟已经习惯定在了早晨八。凛神清气地一醒来，就去了房间的盥洗室梳洗。化了淡妆，换了舒适简单的休闲装，然后准备去厨房随便个三明治当早餐，等路辰九来接她去办事。

    只是，卧室的门向打开的那一瞬，她觉到了不同寻常的分量，低看过去竟是一团黑影往她这边重重倒了来。

    男人还是昨晚逃走的那个，人没换，衣服也没换。

    发糟糟的，一靛青的正装也变得皱皱。细好看的桃眸，如今蹙眉闭着，上绯红的脸颊，抿的薄，怎么看怎么不正常。

    刚开始凛确实慌了，她见过的太宰都是云淡风轻，气质儒雅的，有时甚至像是不人间烟火的神明，即便有过冒生病的时候，也从没像现在这样狼狈过。

    她蹲，看着蜷缩着倒她门的太宰，伸手探上他的额。

    不所料地到了她的掌心。

    是最近太过疲劳了吗？

    还是昨晚的话对本就疲劳过度的他打击太大了？

    想间，凛握住太宰的一条胳膊架到自己的肩上，使了浑的劲，把看样是在她门坐了一夜到失去意识的蠢男人拖拽着拉起来。

    表面清瘦的太宰，因为和骨架大了整整一圈的原因到底是比凛重了不少，若不是平时有持续健的习惯，她还真不一定能一个人把他拖上床。

    领带解了，脱掉外和衬衣，褪了，把缠了那一的绷带也统统拆去。量了温，找到医药箱里的退贴先给他敷上。给路辰拨了电话，把昨天定的计划先暂时推迟了。然后又打了温，拿巾给太宰降温。

    他的表看起来很难受的样，人也始终在半梦半醒的状态，迷迷糊糊地任凛摆布。

    原本风光无限的男人，只一晚的工夫就憔悴成一张单薄的纸，怎么会不惹人心疼？

    他这些年在刑事摸爬打，就算是现在舒舒服服地坐在自己独立的办公室里工作，太宰也从来不曾懈怠过任何一件事。在瘦削的上，随可见的浅淡的疤痕都是拼过命的那些曾经留给他的纪念。

    温凉的巾拭着他的肤，指尖偶尔碰到或些或浅一些的旧伤痕。

    心的弦被轻轻拨动了一，泛起涟漪。

    太宰，从没有珍惜过任何一个人。

    包括她。

    也包括他自己

    也许这样才能了无牵挂，才能真正寻到他想要的吧。

    可现在把自己成这个样，又是想给谁看呢？

    她吗？

    为了什么呢？

    现在即便两人结束这段名存实亡的婚姻关系，父亲也不会放弃让太宰接他班的计划，重的父亲实际上看的仍然是实力，这与他是不是自己的女婿本没有关系。又或者说，正是因为太宰的能力太，父亲才拼命促成她与太宰的婚姻。

    可惜却没看清两人在格上其实有着太大的差异，本就不适合成为夫妻。

    她对太宰敬重、仰慕、钦佩，得纯粹，得不加掩饰。可她也知，太宰并不需要那些。他要的是支持他，给他一个港湾，不多话，可以安安分分待在家里，不会给他带来困扰与烦恼的摆设。

    她当了三年的摆设，一只好看又听话的瓶。

    但不是靠动能得来的。

    他给了她一切，却唯独给不了她上的回应。

    如此相安无事地继续凑合过去，当一对别人里的模范夫妻，也不是不可以。

    可终归是乏了，累了。

    装不去了。

    如果要说她的决定没有受到也的影响，那也是不可能的，但遇上也只是一个契机。那个如骄烈火的男人在她枯萎的上撒了一把火星，烧掉了她给自己裹上的厚茧。也让她看清了自己那副被求而不得折磨得越发糜烂的心。

    也许是该让太宰看清她本来的样了。

    既然他可以不在乎到拿她当饵，她又何必在乎他的需要和喜好？

    巾丢了摆在床柜上的盆里，溅起几滴落在桌面四散开来。

    凛拉起被给发后又逐渐发冷的男人盖上。

    不惜自己的，活该受这个罪。

    她转要走，手腕却被冰冷的手掌包裹住，有气无力地拉扯了一。

    陪我。

    绵无力的话语，平添了撒的吻。

    只一句就能泡了筑起盾牌的心。

    凛叹了气，坐回到了床边，低望着微微睁开的鸢眸。

    心的酸涩漾开，抿着，不说话，也没有挣开他的手。

    对不起

    他喃喃着，是在清醒时绝无可能直白说来的愧疚。

    病了，所以才变得坦率了吗？

    还是借着这个机会想让她放弃离婚的念？

    只有那样才能保护你对不起

    太宰的指尖凉得没了温度，嘴的颜也淡得看不清，睫轻颤着，连雾都漫了上来。

    真的对不起

    太宰自己也不想在凛门坐一夜的。

    这行为太过愚蠢，何况他就是有心要博取同，也大可以睡上几个小时，再挑准了时间过来靠着门装一把委屈。

    但是自从他把凛亲手送到了也手里后，他就再也没能阖真正睡上一觉。神的亢奋与不停运转的脑神经都让他无法安然眠，就算磕了药都没能睡上超过两小时。

    他把这个状态理解为是想要把他的女人尽快带回来，所以只能拼命工作。包括对待月岛的暴刑讯，也归结到了必须尽快在时限解决走私案。但这时限也不过是他给自己定的一个能够忍受凛从边消失的极限时间。

    可过度消耗的结果就是跟不上大脑，就算不停补充糖分也还是撑不住这缺乏睡眠与休息的压榨式的工作度。导致他这些天都持续发着低烧。表面看不来，可昨晚他开车回到别墅，看到凛的卧室亮着灯的时候，他整个人的状态都已经到了神恍惚的地步，以为那是自己的幻觉。

    直到熟悉的淡香重新冲鼻腔，怀里充盈着念了许久的柔，太宰才觉得自己好像得到了解药一样，恢复了正常。

    不过她为什么要在他想吻她的时候，提离婚呢？

    太宰觉得自己应该是能立刻想答案与应对方法的，可偏偏脑里一片空白，几乎是条件反地就选择了先离开，等熬过发烧之后再来解决这件事。

    只可惜他才关上门，就了，直接坐到了地上，是没能站起来。

    嗓哑到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