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青山多妩媚(GL) - 2 俘虏(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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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俘虏的日十分苦,风餐宿,任人欺凌,温饱都是奢求。

    骑兵们的蹄扬起沙尘,数十名女眷踉踉跄跄地被整队北国兵押送着前往边关封城。

    一行人原本俱是皇亲贵戚、王族妻女,在锦都哪个不是尊贵傲、庶人退避的人?然而落到这般田地,往昔的份也只能给她们带来更多的羞辱。

    怀澜虽然生母早逝,在无人庇护,但好歹也算金枝玉叶生惯养,哪里吃过这样的苦。两个小婢女仍跟在她边,竭尽全力为她周全,一路上用沙土将脸涂得狼狈憔悴,好歹没遭遇最令人害怕的事。

    数战之后,北周疆域拓展十六座城池,封城却仍是最要的边境要——它就像最锋利的一柄茅尖,直直地在梁国都城咫尺之外。

    由于南朝女人们大都柔弱,这支队伍从锦都一路走来已经耗费大半个月的光,怀澜猜,她们快到了,快要走最终的地狱去了。

    砂石将脚底磨得生疼,人群却连哭声也不大有了。

    南朝女人都是的,最初那些日她们就总是哭,挨饿受冻要哭,或者仅仅是为担心故国的亲人和悲惨的境而哭。押送的军汉们听得疼,一顿顿鞭来,泪俱都变成了绝望和麻木。

    好不容易又捱过一天,军队终于肯停扎营歇脚,云漪跪坐在怀澜前,小心翼翼地帮她理白双脚上磨泡。

    夜被军营烽火映得泛红,怀澜被足尖传来的尖锐刺痛激得直冒冷汗,却咬牙关不敢发一声。

    云漪松气,悄悄说:“殿,好了!只是我们没有多余的布料可以包扎……”

    云沛也在一旁轻轻叹气,怀澜笑笑安抚她们:“没事,我不疼了。你们呢?走了这么久,痛不痛?我给你们看一……”

    两人俱都摇不肯,云沛的泪还是抑制不住掉了来:“如今便是这副境地,真到了北营还不知要如何。”

    怀澜沉默了。

    梁国都城都被攻破,只是好歹没有亡国,不知父王用了什么样的代价、割了多少地才换来北周退兵。

    她犹豫着:“也许,等锦都那边稳定来,父王就会把我们救回去的吧!”毕竟帝姬家眷被俘,堪称男人们的奇耻大辱。

    俘虏们没有安营扎寨的待遇,只是被圈了一块地,被士卒围起来看着歇歇,神俱都惶惶。

    怀澜茫然又绝望地抬看天上的月亮,却又看到那人在月而来的影。

    是那日用鞭扬起她颌的少年将军。

    怀澜定定地看着他,在月光与他对视,将军又一次朝她意义不明地笑了笑。

    霍山,是北周近些年来最受瞩目的新生代,排兵布阵攻城略地无不通,而相貌却如女般细腻俊秀。

    他每夜都要打巡营,路过怀澜前,定定地看她一会儿,偶尔轻轻地笑一笑。怀澜心如擂鼓,想起在被押送途第一次见到霍山时的景,仿佛还如在昨日一般。

    俘虏生活难熬,一餐一陋无比,冷的馒偶尔还和着沙砾,略像样些的都都要靠仅存的贵重首饰去央求士兵易。

    军汉们大多鲁,何曾见过这样致柔弱不烟火的漂亮女人们,借此机会逗羞辱便都是常事,起初还只是言调戏,后来便发展为摸手撩裙。从锦都发十来天后,终于了事——士兵路上了一位宗姬。

    这事一旦开了,便引得众人跟风去学,短短数天就有数位烈不堪受辱而自尽,也终于惊动了霍山。

    他冷着脸走过来,将那几个士兵拖去军规置,又威胁余众人“自尽者亲友俱受牵连”,从此北营士兵行为不敢太过分,南朝女眷也不敢寻短见,队伍得以相对平和地继续走去。

    怀澜在人群看着背上的霍山,与他对视一,霍山便冲着她勾起嘴角一笑。

    怀澜不知他是什么用意,起初担心他心怀不轨,却什么都没发生,反而数次被他施以援手。

    饥饿难忍时的一块粮,燥时的一袋,还有他月的笑容。

    “五...五皇......”旁小妹的呢喃打断了怀澜的思绪,她垂睑,不再想这些虚无缥缈的事。

    “怎么了?”怀澜轻轻地问。

    是啊,自己尚能忍受这样的苦,同为帝姬的小妹却受不住。她初被从护国寺掳来的那一日,便被明目张胆地抢走了上的首饰,心的耳坠甚至是生生从她耳边被拽走的。小帝姬拼力反抗,却挨了人生第一顿鞭,连衣裙都被打碎,女眷们拼拼凑凑,还不容易才又匀给她一些衣

    无医无药,又饿又累,她的伤反反复复,总不见好,此刻已经烧得糊涂,直喃喃地要喝。

    再如何跋扈,毕竟还是最小的妹妹,怀澜心,在怀藏起来的仅剩的一只耳坠,尽量低声气地去求守卫的士兵给一喝。

    那士兵胆很大,一把捉过怀澜细的手腕,哑声:“小人,来给军爷摸一摸,以后每天都有喝,好不好?”

    有些女眷为生存所迫,半推半就地任由摸两把或调戏几句,已是军营公开的秘密。怀澜却受不了,她急急忙忙地想回手,却被士兵砾的掌心牢牢握住。

    霍山例巡至此,又在月夜见到怀澜的脸,经过这些日的磨砺,她已不是那日护国寺初见时的端庄温婉模样,衣衫褴褛、面目斑斓,睛却明亮一如从前。

    他迎着这位公主的视线,对她笑了笑,而后转离开,对边伍:“你看这些南朝女人,个个柔弱不堪,只能夜里缩成一团取,连反抗的力气也没有,就像草原上无力的羊群。”

    伍也一脸轻蔑,附和着贬损了几句。

    霍山方与伍代完事,余光便瞥到羊群最脆弱丽的那一只正在被人欺负。他不耐烦地“啧”了一声,丢一句“南朝女人真麻烦”,还是打赶去怀澜边。

    怀澜正被士兵抓着手,亲眷无一人敢上前救她,两个婢女被人死死着,睛都气得通红。

    正绝望间,霍山扬手一鞭在那士兵上,顷刻间就让他松了手。

    士兵赶请罪,霍山仍背上,神又冷又傲慢:“去领军法,狗东西,脏了我的鞭。”

    怀澜从惊怒回过神来,抬便是他锋利的眉,和手曾抬起她颌的鞭。

    革久经风霜,已经磨得黑亮,怀澜看着他糙的鞭梢,不自禁地抖了抖。

    霍山看她这样,又是一阵轻笑,而后垂手,用鞭梢敲了敲她的脑袋:“保重。”

    而后悠悠策,扬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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