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一)

    清晨第一缕光洒至女生宿舍的门卫室，落在林雅的上，半梦半醒间，她突然睁开，上半弹起来，糊里糊涂地大喊：回来了？！

    门卫阿姨夹起饺蘸了酱，淡定地说：早着咧，你要不再睡会，要不喝杯吃早餐。

    林雅躺回木沙发，打着哈欠说：回来立刻叫醒我

    昨天黄昏。

    林雅考完最后一场试，本想和同学大吃一顿庆祝本学期结束，结果打开手机就看到有8个江枝歌的未接来电，回拨过去，那边嘈杂刺耳。

    原来江枝歌想去找钟琴，却不知他在哪，站在街十分迷茫。林雅只好打给钟琴，除了江枝歌被拉黑名单，其他熟人的电话钟琴一般会接。

    彼时钟琴正在陪杨总吃饭，挂掉10遍林雅的电话后，在第11遍他还是走到室外接听了。

    一上来，钟琴就警告：少废话。

    林雅置若罔闻，像开炮一样说：大哥！你总算接了！你在哪？枝歌现在就像无苍蝇一样到找你，和她聊天都觉绪很低落，我很担心她啊，但我还在学校，就算坐飞机，从南飞到北也得半夜了，不如你先替我去看看她吧，她在西城酒店附近

    钟琴说：不去。

    不行！你们刚在一起时，我对你说过的话你还记得吗？

    不记得。

    林雅有些语，远离声筒骂了句这孙。

    我说过你不能让她伤心！虽然你们的我不好掺和太多，但我怎么着都算是你们的月老，不想你们分手就变仇人，得我两边不是人。丑话说在前，我无条件站闺，这应该是她人生受过的最大的打击，解铃还须系铃人，你起码把她开解到不会傻事的程度，好聚好散，不然我灭了你，你有一任时我就唱衰你是渣男，让女生都避你唯恐不及！然后

    嘟

    钟琴嫌吵，挂了电话。

    被挂电话的林雅怒气冲冲地对着手机喊：你大爷

    大什么爷，我是你大妈！

    林雅在摇晃惊醒，看见门卫阿姨的白被吓得打了个激灵。

    不好意思刚梦见个可恶的家伙

    门卫阿姨指向门外：回来了。

    江枝歌站在门，面带微笑。

    校园林荫。

    林雅牵着江枝歌微凉的手，说：我昨晚搭了最快的航班回来找你，了飞机后，你的电话却怎么打都打不通，我想着你今天午还有考试，虽然你不用复习，但你肯定不会缺考，索在宿舍门卫室等你了。门卫阿姨本来要赶我走的，我费尽她可算大发慈悲收留我了。

    雅，对不起，我的手机没电，让你担心了

    人没事就好。林雅拍拍江枝歌的手背，你这一夜，都在外面？

    嗯，随意逛逛。

    觉江枝歌状态并不是很差，林雅试探地问：你想通了？

    唔还有一些事没想通，但不会再钻角尖了。

    没想通什么？

    没，我想，男生是不会喜太主动的女生吧。

    错，男生不是不喜主动的女生，是更喜主动又不用负责任的女生。林雅义愤填膺，我跟你讲，男人算什么东西？男人如衣服，旧了就换新。你看我失恋过两次，初恋还谈了六年，但和不珍惜自己的人分开才是真正的解脱！

    江枝歌：知啦，我已经放手了。

    林雅惊讶地挑眉：你这觉悟，这复原能力真不错！

    又想起了什么，林雅抿了抿，垂说：假如我爸也能想开就好了。

    叔叔怎么了？

    阿姨去世都大半年了，我爸还每天风雨无阻地去她坟前送，嘴上说着不去了，结果还是去。你看，阿姨那么执着，十几年都放不一个人，我担心我爸也这样，万一某天也了傻事

    江枝歌搂着林雅的肩：不会的，叔叔是缅怀阿姨，他记挂着要给阿姨送就不会傻事了。

    林雅叹了气：你有所不知，我爸是个可怜人，年轻时穷，我妈过不去，抛我们三个跟别人跑了，后来爸爸有息了，挣了钱，娶了阿姨。阿姨和爸爸算是青梅竹，但大家都看得阿姨不喜爸爸，爸爸他也知，但他喜人家，又不忍心阿姨自个带着孩那么辛苦。

    江枝歌抱住林雅，静静地，地。

    林雅笑着说：我没事，我不缺父也不缺母，阿姨待我和弟弟很好的。

    有个疑惑缠绕在江枝歌心很久，但每次想问都会被钟琴的神得把问题回嘴里。

    雅，钟叔叔是为什么过世？

    意外，不止钟叔叔，钟爷爷也一并离开了。

    什么意外？车祸吗？

    听我爸说是一座桥塌了，车翻江里，我不清楚，不敢问太多，阿姨只要听到钟叔叔的名字就会由喜转悲，所以我们家里人都不怎么提以前的事。

    而后两人又闲聊了许久，江枝歌留林雅一同吃了午饭。

    林雅离开前，终究没忍住问：当初我说过钟琴不适合当男朋友，你现在后悔吗？

    江枝歌淡淡一笑：我的人生，向来是落无悔。

    林雅转之际，江枝歌收起了笑容，神变得凌厉。

    那些没想通的事，她要找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