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阀世家、三 - 第七百五十七章、耶诞

    第七百五十七章、耶诞

    转过去，隆冬已是到来。这里虽不比东北的酷寒，那冷空气却也是碜人的。宅里的炉火不停歇地燃着，从窗看去，围绕着城堡的树林已是银白一片，更远耸的群山更是白茫茫的，与漫天飘雪在了一起。

    武良靠在哥哥肩上，慵懒地看着外雪白的世界，屋里洋洋的，然而睡过漫的午觉後，他就来了神，把指贴在窗，划起了圈儿。

    「啊？」才画了一会，武良便疑惑的喊了声，因为窗上没显他的指痕。

    「良，你又忘了。」听见弟弟的声音，便把手里的书本合上，凑到窗上重重的呵气。玻璃上一层白雾，就把弟弟的手指放在上，轻轻的划着，「得先呵气，才能画画的。」

    武良瞧见指痕来了，俊脸上便绽灿烂的笑容。他急不及待甩开哥哥的手，兀自在窗上写写划划，没一会就把呵的白雾全画走了。他愣了愣，好半晌，才记得笨拙的对窗呵气。

    「啊！啊﹗」白雾又回来了，武良便显得更兴奋，双目满是神采。

    看弟弟兴，脸上便也挂起淡淡的微笑，把视线转回书本上。他正聚会神地读着一本医书，来到这里後，早已记不得是看过多少本了。

    门外『叩叩』两声敲门声，就打断了兄弟悠闲的冬日。

    「武。」科林脸带微笑，走房间里，「日安，希望我没有打扰到你们。」

    「科林。」见着老家，便从床上来，「怎麽了？是朱利安回来了吗？」

    「少爷到慕尼黑去了，明天才回来。」科林略微一顿，随即像变戏法似的，从後背拿一封薄薄的信笺：「但是，有给您的『礼』﹗」

    看着那信，先是一愣，随即便诧异万分的神，科林笑眯了，就把信到手里。

    「谢谢你，科林﹗」看着信封上华夏邮戳，几乎是不敢相信。

    「不打扰你，好好读信吧。」

    待科林离开，便拿拆信刀，小心翼翼的打开信件。他的手在轻轻颤着，动作便越发小心，以免划破里的信。

    那慎重张的态度，让武良不禁好奇起来，他也不呵气了，只眨着睛，看哥哥在书桌前忙着。

    展开纸笺，熟悉的笔迹当即跃於前，他一，便颤颤的吐一气。

    「呼……」

    他就把信攥在手里，小心翼翼地细读。

    这信是白家兄弟合写的，正是收到了的来信，他们便回应对方的问，信里别无特别提及甚麽，通篇就是一个意思——一切安好。

    京里安好，白家安好，各人亦安好，日如常过去，只除了并不在。然他们就却让『勿念』，只把重心放在治癒武良之上。

    『冀汝早日觅得良医，治令弟之痴愚。归华之期若定，便让吾等知悉。亦莫虚渡时日，多至欧罗各增广见闻，於未来必有裨益。』

    这最後一段有如家人的叮嘱，亦是温的寄语，落款写着兄弟三人的签字，曾当过书记的是最熟悉不过了。

    抚着信笺，在读过信後，却是到一阵空落，他禁不住再三细读，从行文里受着三人的温度。

    勿念。

    只愿安好。

    「啊？」

    一声诧异的叫喊，便让从思索回神。抬一看，武良不知何时已站在他边，手贴在，正为他拭去泪。

    良是不知泪有何意义的，他看着指腹上的滴，便探，嚐着那泪滴的味，微微的咸味便让他吐了吐。

    「呸﹗」

    默默地看着弟弟，目光里盛满忧戚，除了刚来时接的费尔曼教授，已是再没人愿意治疗良。

    他不分昼夜陪伴着弟弟，用心的教导他、与他说话，然而良的改变实在是不多。只能勤勉自读医书，希望从得到有用的疗方。

    然而至今，却还是甚麽都没有找到。

    离开华夏时，他信誓旦旦的说最多一两年，若治不好，他便死心带着良回去。然而他并没想过，这里竟是连治疗的机会也没有。

    假若一直没有医生能治，难他就该死心回去麽？

    「良。」便抚着弟弟的脸，温声说：「你得快好起来。」

    武良歪看着，只是低低的『啊』了一声。他凑近过来，着哥哥脸上的泪，看他不依不饶，便推了推他，让弟弟别再吃了。谁想到武良蛮横的『啊呀』叫着，一叼着哥哥的，便细细的啃了起来。

    哥哥的儿又又，相碰的时候最舒服，武良讨过许多的次甜，只要逮着机会便要亲上。

    随着弟弟的吻咬，心里却只到无奈。他只能闭上，告诉自己这是良『好转』的徵兆。

    耶诞节转便要来了，城堡亦随之闹起来，来自各地的客人来到这里，探访冯．鄂图家当家的大公，亦有住在远的家族成员归来，准备在城堡里渡过耶诞。

    欧罗的耶诞节就有如华夏的节，既是家族团圆，亦是际应酬、礼尚往来的重要机会。就看见城堡门前的汽车来了又去，佣人们捧着大大小小的礼，都送到大公宅里去。

    朱利安也收到了一些礼，然而与大公相比，只可说是凤麟角。

    这日，一棵参天的大树被送来，置在园的位置——仆人们把它立起，梯左右架着，就给树上别上星星、彩带，还有陶瓷制的天使。

    「啊﹗」

    良看到，抬手便要去抓树上的挂饰，和梨吓得连忙拉住了他，才免得弟弟在当众面前捣。

    然而这却已是惊动了冯．鄂图家的佣人，他们戒备地瞪着这对『没教养』的兄弟，都知是朱利安少爷带来的华夏客人。

    一个疯，一个小姑娘，和唯一能说德语的年轻人。

    但这年轻人德语说的再好，也总是华夏人。

    「良，那是耶诞树上的摆设，碰不得的。」循循教诲着，尽知弟弟是不明白的：「梨，午去散步时，别让良靠近这里了。」

    「知﹗」小姑娘自知责任重大，便慎重的，她也看到佣人们鄙夷的目光，知大哥哥是不能在这里闯祸的，本来就不被待见了，一旦闯了祸，只怕要被撵走呢﹗

    除了耶诞树，宅各也添上了松果、大红和许多七彩斑斓的装饰。朱利安给买了一个致的大音乐盒——上是个木雕的耶诞小镇模型，林立着一栋栋伐利亚的小木房，低则是细致的摊贩。在小镇的央广场，小人儿各有姿态，在那涂白的冰面上冰。扭上发条，人儿便可而笨拙的溜动，底的盒也播好听的音乐。

    曾在洋行看过这样的音乐盒，但如此致丽的，却是不曾见过。

    「这就是城镇过耶诞节的模样？」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