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红绸

方帜酒旗在夜的寒风簌簌宣扬，气温须臾降了不少，几人在城门了驴车，雩岑难得地将一御寒装束穿齐，厚厚的毡帽一张小脸，跟在前手拽缰绳的叶父旁侧，不时左右观望，打量着这个寒冰雪夜的边陲小城。

零随闷在车大半月，自然也是跟着了车的，厚实的披风从往一盖，便堪堪遮了大半张脸，只余的颇为漂亮致的与嘴，倒也看不什么异样，但当手糙的木方一拿车时，却被叶父迅雷不及掩耳地夺过，疾疾侧手扔了车，雩岑刚言询问，便迎着面上来一个彪形大汉，角余光轻扫打量她与零随间，便双臂一展颇为络地与叶父打起招呼来：

哟，叶爷，您前两月不是刚回寒漠探亲麽，怎又得大驾，劳您这个时候来跑一回？

韦三。叶父话音沉沉，随手将上的毡帽拉起些，一双灼灼的鹰，说来这几月早没什么生意可了，不想你竟还在，莫不是等着这定衢涯上哪日掉黄金不成？

哪能呐。韦三眯笑笑，却刻意没有多接什么话，转间却又将雩岑半埋在厚衣的小脸扫视了几回，转回来满面意味：倒是您，几月不见，侧还多了个丫若也想淌淌个，我也可帮忙跑赚小钱不是？

这是我家丫别把你那些心思放我这来。形微微左侧，似是随意般将雩岑遮在后，完全将对方探索的目光阻挡，平平的语气也多了几分不耐与威胁。

您家就一小，哪来的闺女，咱们多少年的，倒可别说我韦三目瞎耳聋的若是不成，也可让你多几分利些，这些倒是好谈的，与其让别人了，不若给我好些，我还记您个好，以后也好再互相帮衬男人仍不死心，谁知话至一半，便被叶父一语打断：

我不嫌命，人还是不亏心些好。随之便又顿了顿，抬将韦三目光牵向零随方向：说来也让你见见我家旻，这次来不过是想置办些喜，回去好与丫成亲，我虽未有闺女，嫁来的媳妇也是一样疼的，与我亲生丫不差。

你方才说那话，我可是不听。

自然，自然。韦三颇为尬笑地搓了搓手，初始本以为那斗篷底的五官肤致白皙，还以为也是个材挑些的丫，不想却是那叶彪的儿，得细的，将来能成什么事，能混个吃饱就不错了。

叶彪虽说本人凶得很不好惹，那手功夫也是神化，三四招便可随意撂倒一个人，可到底拘谨着什么上的正路，又有家里那个小牵着年年得回寒漠，自然与他们这些人不同，倒也差了些火候。

认真说来，叶父的真名倒也无从考究，甚至亲如叶旻，都不知自家老父的年岁姓名，叶彪的诨名也不过是这些年在定衢商圈混打来的名号，初时当地势力便以欺负这些散商为乐，收些保护费等杂七杂八的黑费，后来惹到了叶父上，却帮其一战成名，一人撂翻了整帮二三十人的围攻，故此也站稳了脚跟，再也不敢有什么势力人招惹。

但商圈嘛，总归有白黑参杂而集的，偏远边陲的生意本就难，利低廉，久而久之明面上单纯走商的商也逐渐少了大半，除却叶父等少些人还在持着正常的贸易往来，大都便走些刀尖血的黑市利行当，小到贩毒贩禁药，大到买卖人、走私销赃，自然是赚的盆满钵满，也有一些势力看重了叶父的本事想趁机拉拢，结局非但拉拢未成，还得上尊着叶爷，不敢对其多加招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