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铜镜

    混虚界有河名忘川，除沉黄泉木之外难以行舟，后为防上界赶尽杀绝遂沉舟与外相隔，至今已有十万年。

    不知为何，雩岑突然想到了书本里对于混虚界的介绍。

    随之一个尘封多年的疑虑便了来，混虚界的魂灵族当初为何要自绝沉舟，把黄泉木的船从里拉到岸上不就成了吗？

    见雩岑言语间带着懵懂，白泽侧一笑反而问了她一个问题：你知为何人界普通人族不了界仙山的夜集麽？

    欸？被此一问，雩岑突然发觉自己这些年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夜集上来往、摆摊的都是有一定修为的修，雩岑早已将此当作习以为常，却从未曾想过普通人族为何不能涉足于此。

    男人随之解释：有是遣泰山轻如芥,携凡夫难脱红尘，普通人族只是一介无灵的凡胎，而人界灵修的灵最早也来源于小仙与人界通婚的后代或者机缘之的变异，这才令这些凡夫俗有了飞升上界的支。

    并且界与人界其实界限分明，其结界使得人族、仙族不能相互接，界仙山的夜集说到底无非是几个结界的薄弱之，只有修行达到一定度的修与法力低微的小仙才可穿过这薄弱结界，互相涉及对方的位面。

    所以。男人将话题引回，混虚界的忘川河其实是连接上界-界-人界-混虚界的通界大河，混虚界的魂灵族实则是灵生，无实状可存，这极的黄泉木了便沾染了气与人气，本来极轻的木料变得重如泰山，饶是魂虚族也无法将其从捞上，又恐族有鬼驾舟界被抓落把柄，索将船直接凿沉，以绝后患。

    雩岑醍醐般狠狠了，差没为白泽的博学鼓掌。

    但黄泉木只生在气极的混虚界，而且又是集天地异象而生，天帝十万年来想要攻混虚界杀尽残余族也无果，上界其实一直在找黄泉木的替代，但终究这么多年还是毫无展。

    男人抬望向塔窗门外的天空，圆月已升至天，夜也沉至，拍了拍一旁如他一般并肩靠坐的雩岑的肩膀，撑着手站起，天已是不早，你还有两个问题，问完早些回罢。

    欸？见男人突然止住了话题，雩岑也跟着站起一齐望向窗门外的天，见夜月已，才突然想起家里还没喂养的大猫，但因只有两个问题的机会，雩岑还是想了好一会才问：神荼究竟是谁？

    白泽一抬，于十重天往上的星界，在星河之底凝星力汇集而生的星女，生于上界纪年的第三万五千年，后被父神收养，与当时唯一未成年的九玄拓住于一，承教于父神六玄桓。

    雩岑听完觉得信息量有些大，毕竟在她与大多数小仙的认知，十重天已是上界至，但从白泽却说十重天之上还有一个称为星界的地，而神荼，便是诞生在此的星女。

    这倒是颇为奇异。

    神荼幼时便与玄拓住在一，勉算是玄拓的青梅竹罢。

    她倒突然对玄拓之于神荼的有了些许的了解。

    只不过现今主三清境、于神大战后存活的只有父神三玄沢、七玄翊和九玄拓，六玄桓之名雩岑倒还是第一次听说。

    其实她里想问的问题还有许多，多番权衡纠结之雩岑还是选择了自己最好奇的一个问题：

    那神荼究竟是何模样...？

    能让玄拓如此念念不忘的，该是个绝的大人儿罢。

    白泽听后一言不发，却是转寻找些什么，从远的小角翻一个覆着宝蓝锦布的小包来递给雩岑。

    信手打开，雩岑却只看见了一方雕琢奇巧致、被打磨得十分光亮的铜镜，镜光反间，将她素净清丽的小脸映照得十分清晰。

    这？雩岑愣了愣，突然想起男人初见她时那句莫名其妙的话，心有了隐隐猜测，但随即男人的话便印证了她的所思所想。

    我之前机缘巧合恰好见到过神荼的画像，那画人，男人盯着她的双眸直直，与你一模一样。

    雩岑突而手抖，险些将手的铜镜摔落在地。

    虽然心里早已有准备和猜测，但乍一听男人的承认还是有些猝不及防。

    她与神荼拥有同一张脸？

    往前的许多细节与人事对她的言语、态度似乎在此基础上要被重新推敲一遍其意味和义。

    这令本来就脑容量堪忧的雩岑一被炸懵了。

    往后白泽似乎还与她说了什么，但她的大脑似乎再难以收其他爆炸的新闻了，只知白泽随后帮她拧开了在楼梯玄关的一个机关，一路楼便是畅通无阻。

    怔怔地走在回家的路上，难得的月令许多行人都与侧侣驻足凝望，除了无力推挤着人群、逆着季夏的熏风晚回独自行的雩岑。

    兰棹塔十二层

    粉衣男人正立于塔的窗门外，背着手隔着木栏远望着淹没在人群的红袍影。

    屋，一个坐在椅上、着天青衣袍的男控着灵力将椅推至白泽侧，明晃晃的月光照在他的脸侧，投一方影，半掩着那张与玄拓有几分相似的脸庞，一同与白泽眺望着繁饶的七重天大城。

    你与你家那位弟弟一般，避着不见人这倒是一脉相承。白泽侧晦暗不明地看向一旁的男人，将袖的晶球掏，直直扔给他，这是你要的东西，玄桓。

    椅上的男将晶球残余的几滴血，灵力包裹其上，血慢慢在蒸发殆尽，半刻后只留一抹几乎透明不可见的黑紫淡烟，其却隐隐可以看见几泛着金光的灵屑。

    这不可能

    玄桓狠皱了皱眉，过于满溢的息推翻了他先前的猜测。

    旁侧的白泽也是饶有兴趣的望向那抹紫烟，除了有几受之于玄拓血的气，其余都是满满的星之气，她的神魂被修补的很完整。

    星女生于星之气浊的星界，天生万都讲究调和，除却因天地气而结的父神之，就只有神荼是不加外力而生的极之，正因如此，神荼魂合一，只要有一息残余便可集星力以补全、至死而生。

    但似乎很久之前，星界的星力就凌暴，不足以使用了。

    寄魂术不该是如此。玄桓自雩岑来到七重天大城后就应到了这熟悉的星息，便不断查阅相关书籍，托白泽一番探查之，故意引其至此，纠其复生真因。

    神荼那时

    她是这世间最难以复生之人，当年之事，没有谁能比他更为清楚了。

    怎么会

    寄魂术以万仙元神修补，之息为材凝躯。白泽在一旁破，神荼是极之，就算有人斩尽万仙以其元神修补也是必须寻找如她一般的极之魂，况且这上界、界找不一个极之地用息为其凝躯，就算是神荼生的星界也早已浑沌，她这复生的蹊跷。

    除非，有人肯为她付更大的、我们难以明了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