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媚

    钱小乙？兴周对这姓字有些印象，可是钱乙之？

    事务官答：正是。

    钱氏为皇甫氏姻亲，先钦宗时，崔、两家灭皇甫氏，时为江別驾的钱歆惧受诛连，携家眷曲窜大江之玄翮洲。

    因洲复杂，芦荻丛生，易守难攻，朝廷屡次遣兵征剿，皆无功而返。

    钱氏在洲造坞落草，结揽江洋豪客并民，平日里以打劫商船为生，隐隐成一方势力。

    待到燕梁起，天诸侯各自为战，更无心顾钱氏，玄翮洲竟父传，传孙，千秋基业了一般。

    这钱小乙，事务官想了想，如实禀：颇胆识。其父钱乙、兄钱小甲为从篡弑时，他不过十六岁，竟设法擒杀叛逆，揽过权柄，坐稳了坞主之位。

    说话间，调的兵舰已至。

    领兵将心直快，夫人被掳，多半已失了贞节，救回何益？不如舍却，再娶一个就是。

    兴周掾史见兴周面不豫，忙：夫人为靖西郡王掌珠，轻巧巧丢了命，我家君侯如何同郡王代？

    事务官谏：钱氏盘据玄翮多时，善战，攻恐难取之，夫人反而易生不测。不如

    不如什么？

    遣人去斡旋，若能说得他们释放夫人等，损失些钱财也认了。

    ＊

    玄翮坞一厅，英霞等被链索，捆成一串；几十只珠宝箱堆积如山，珍珠珊瑚木难倾泻一地，都是阿珮的妆奁；八哥踞其上悲鸣，天乎！天乎！

    钱小乙与众饮酒宴，搂着阿珮作侑酒人。

    阿珮肌肤洁白丰盈，似一颗油球，裹在纱罗衫裙里，鲜妍不类人间女。便是以澄澄白示人，也趣怪得可。

    钱小乙着她的酥，舒地叹息：怪司大郎甘心娶痴妇，这女绵绵若无骨，睡起来不知多销魂。

    众哄笑逗趣，乙郎今晚有福了。

    阿珮缓缓转黑瞳仁，看一钱小乙，拾杯扶箸，也同他们吃喝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