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许是未着小衣的缘故，清河总觉得凉浸浸的，可平日也常有课不叫穿小衣的，说早就习惯了这遭，只今日不知怎得，心神不宁的烦闷，捧着个书是坐也坐不住，待听得磨墨时的声响，更觉燥。握着个墨块左碾右磨，吱呀，呲呀得，听得耳泛酸，心绪飘散：也不知这墨块同男的那儿比，是个什么形态呀！怎么胡思想起这些来了，真真是要死

    好墨磨了一滩，压着神去到临字上，不过将将写了两句，又叫那笔引去了心神，清河只觉得自己轻飘飘的好像那被抻开的生宣，能受到羊毫笔在纸上的轻平，丝丝意扣心扉，又想起教习们曾细细讲过笔的妙用。

    红袖添香夜读书。也不知这羊毫笔落在上一时间了神，不禁打了个颤，上细麻麻的起了疹。手一哆嗦，竟往纸上滴了一大块的墨渍，最要的是的玉好似又被引诱着滴了来。

    一旁的浅浅和温沁看在里急在心里，也不由了几回错。

    陆教习开始也不是没瞧见，只是昨日因故睡迟了些，本神思倦倦，懒怠声，此时却也动了几分真火：罢了，都搁笔。

    三人闻言，心一，却也知自己的错。俱放手事务，起走到桌旁听训。

    陆教习既不问话，也不责罚，只叫人捆了伺候三人的丫鬟来。

    三人心间正是揣揣，已有手脚勤快的老妈推搡着丫鬟们了门。三个丫鬟挤挤挨挨缩在一块跪着，也不敢抬，瞧着好不可怜。

    教习依旧不声，端着茶盅，轻轻啜饮，目光一扫便有机灵的老妈上前大声呵斥：今日课时，姑娘们多有走神懈怠，可是你们照顾不周？

    三个丫鬟你瞧我，我看你都不敢答话。

    那老妈狐假虎威惯了的，现当着众人的面不来台，越发狠：没脸没的小娼妇，当着教习的面还不老实！快快代来，不然姑娘们没脸，你们也没个好场！

    都是没阁的小姑娘哪里受的住人指着面骂娼妇，待要反相讥，被教习瞧了一又没了胆气，老老实实：胡嬷嬷平日里不常许婢们姑娘的屋，是以婢们多在小茶房里听吩咐，昨日清河姑娘受了罚，许是累着了，姑娘们都歇的早，却真的不知姑娘们为何为何课上走神。

    好一个不知，我看你们是跟着姑娘们光了，也了，素日里的规矩都忘得一二净，你们的意思是姑娘们今日差错都是教习罚错了？那老妈还待再说，突听陆教习一声清斥。

    够了！既你们不愿照顾姑娘，自有你们照顾的爷们，拖去！

    话音未落，便有人将地上的丫鬟们扭住手拖拽起来，见她们张嘴喊又随手拿了东西噎住。

    清河一时急也顾不上规矩冲来跪：教习！

    看的温沁和浅浅直替她把汗却不敢再作举动，唯恐火上浇油。

    阁里的姑娘，皆是三四岁便使人买了来，自幼调教，每年淘汰一批，似这三个丫，便属于第一批淘汰的，往后养来专丫鬟，相貌皆不众，只人听话事老实。自学会了事，便跟在姑娘们边伺候，也算是随着姑娘们一块大，待姑娘阁跟去继续伺候也是常有之事，分与姑娘们之间又是不同。

    这样的丫鬟犯了事，常卖去了事，可这个年纪的闺女，样貌只是寻常，年纪大了不得什么好人家的大小丫鬟，只值钱罢了，这三个又是教习亲说了去伺候爷们的，想也不会被卖去好地方，自己犯了，又何苦连累她们

    清河别无他法，只能着求：陆教习我都是清河的错，还请教习饶了她们吧

    自这三个姑娘一日比一日懂事以来，陆教习已很久没被人这般撞过了，此时不知是惊还是气：哦？姑娘们一向少有求，今儿倒是难得，我也不好不给面。

    清河一听心一喜：清河谢过教习！

    陆教习却话音一转：不过，阁里行事到底讲究规矩，姑娘说自己错了，不妨说个一二三来，大家听完我也好公平理。

    我我清河嗫喏着说不话来。

    陆教习目光陡然一寒：姑娘既说不来，还是把丫鬟们都打发了的好。

    清河咬牙闭上睛，将与浅浅的荒唐事隐去，只将自己挨罚后晚间清晨自渎之事一脑吐个净。

    一时间，屋里似乎只能听到清河微的气息声。

    胡嬷嬷来了！不知是谁的声音打破了寂静。

    陆教习有些惊讶，与胡嬷嬷互行了个平礼：嬷嬷来了?倒也巧了,清儿的话您都听见了，依您看是不是该给姑娘们都查一查？

    胡嬷嬷脸上的笑已然挂不住：应该的，应该的。

    清河还没反应过来，只迷糊着叫了声：嬷嬷？

    胡嬷嬷耷拉着角，示意带来的人将姑娘们带去检查。

    却又被陆教习拦住了：嬷嬷糊涂，一屋女眷还避讳什么？她们要真的破了，咱们这一屋都落不着好，不妨就在这儿检查净，早些了结果大家也能落个心安。

    不等胡嬷嬷回应，就示意人上手褪去姑娘们的外衣。

    这一，可都看见清河外衣赤条条的了。

    陆教习嗤笑声，直把清河羞得左挪右挡。

    胡嬷嬷神更利，恨恨：查！给我查清楚！

    一阵的兵荒后仆妇回：回胡嬷嬷、陆教习，姑娘们仍旧是之。

    胡嬷嬷略松了一气，又听陆教习似有不甘：都查清楚了？这要是了岔

    那仆妇抬看了胡嬷嬷一，见她才小心翼翼回：婢几个都瞧清楚了，断不敢胡言的。

    陆教习还待再问，胡嬷嬷却已起告辞：今日之事，我还未多谢教习，多亏了您警觉，不成想您昨晚那般劳累，今日还如此费心，清儿犯了错，该怎么罚您主吧，我还有些杂事要理，就不打搅教习授课了。

    陆教习本想拿个架，忽听胡嬷嬷提起昨晚，端茶的手却是一颤，脸上迅速扬起一抹笑意：咱们都是为主办事的，您又何必客气，我送你。

    这二人机锋打了几个来回，可苦了三个赤的姑娘，在一众仆妇，羞得都泛起胭脂，尤以清河最甚。

    又是好一阵才见陆教习折返回，旁还跟着个脸的仆妇，端了个妆奁大的盒跟在后，也不知里装的什么，只见得不轻。

    陆教习施施然坐，伸手轻轻抚上盒：倒有些年未请过这样东西了。清儿倒是有些运气。

    她越是这么轻描淡写，清河就越是怕。

    啪嗒盒打开了。

    里像是一金镶红宝制成的小衣。

    贞带浅浅一惊，看了看清河，心担忧急了，不由自主的呢喃声。

    陆教习闻言看她一：你知的倒是不少。

    随后像是展示一般双手托起贞带：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