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邢窈在家人团圆的除夕夜吃完年夜饭就匆匆忙忙去机场赶飞机，当然不是来跟秦谨之吵架的，她被激起了脾气，眉清冷没有半笑意，秦谨之心里反而平和了。

    你原来是会生气的。

    哪有人不会生气。

    你从来都不吃醋，也不闹脾气，更不黏人，懂事得让我觉得你其实本就不需要我，秦谨之低声自嘲，目光落在还摆在桌上的那瓶山楂罐，又有些心，卑微到她只要肯付一分，那么他稍微计较些什么就都是错。

    非要演成他的模样么？

    邢窈有些恍神，没有太多绪的五官显得冷淡，演谁？

    演成你希望我变成的人，秦谨之扯低声轻笑。

    没有直接说赵祁白的名字，是留给自己最后的面。

    秦谨之，难听的话你已经说过一次了，她的是意思是让他适可而止。

    所以不会再说了，让你难过，我也不见得多舒坦。

    你到底介意什么，我不想跟你吵架，我也没有不愿意去你家吃饭，本来我明天就回A市，以为你这几天都要加班，就什么都没准备，毕竟是节，空着手总是不太合适。这么简单的问题你为什么能扯上赵祁白？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你一直都觉得我不你。

    给了他太多错觉，很多时候他都分不清哪些是真哪些是假。

    秦谨之问她，那你我么？

    当天，陆听棉收到邢窈的微信：谈恋好麻烦。

    而邢窈得到的回复也只有一句话：所以我受不了选择了结婚。

    陆听棉和沈烬吵架直接吵到了民政局。

    可邢窈不行，她对婚姻没有任何好的向往，关于秦谨之也很简单，喜他，喜和他在一起。

    她也知赵祁白就是横在秦谨之心里的一刺，提一次痛一次，她自己问心无愧，他觉不到，那可能是她的问题。

    秦家节很闹，老老少少都回来给老爷拜年。

    邢窈是秦谨之带回去的，还是这么特殊的时间，什么关系本就不需要明说。男人们喝酒，邢窈没和秦谨之没坐在同一桌，事实上从他们家门开始互相就没说过一句话。

    这些亲戚邢窈都是第一次见，饭后她们凑了两桌打麻将，邢窈昨晚算是熬了一夜，白天也没睡好，就先休息了，刘菁去把门带上后，邢窈看了一圈，才发现这间卧室好像是秦谨之住的房间。

    占了一整面墙的大书柜几乎每一层都放满了书，照专业类别摆得整整齐齐，他不常回来，桌上只有台灯和相框。

    他穿着校服，一只胳膊的袖挽到了手肘，抱了个篮球，模糊的照片也藏不住他上净耀的少年气。

    旁边应该是他妈妈。

    送走最后一家人，整栋房才算清净来，秦谨之去厨房了碗汤上楼，结果打不开门。

    刘嫂，你记不记得我房间的备用钥匙放哪儿了？

    刘嫂朝他摇，秦局代了，不能把钥匙给你，谨之啊，你你今天还是睡客房吧。

    秦谨之没太大反应，转了秦皓书的卧室，秦皓书好梦正香，什么都不知，秦谨之从外面台翻到了隔。

    自己的房间，他自然熟悉，轻手轻脚从台屋后，没碰到任何东西，打开台灯，把汤放到桌上，走到床边看了一会儿，被气笑了。

    睡这么。

    没良心的小骗。

    气死我了。

    他喝了酒，鼻音有些重，闷声闷气地笑完，又往被里了个贴。

    对不起，不该生你的气，我错了，我歉。

    她侧躺着一动不动，秦谨之反而知她醒了。

    他手伸被褥里，摸到她的手握住，指腹在她手腕轻轻缓缓地挲，邢窈，你理理我。

    邢窈没忍住笑，脸往枕里埋，没好气地推他，喝酒了离我远。

    没多喝，秦谨之顺势起，把汤拿过来，她在饭桌上就没吃什么，我只给你挑了几块土豆和胡萝卜，不腻，吃两。

    难不难受？

    邢窈摇了摇，先喝了半碗汤，我偷看你日记了，你说你三年级的时候梦到了神仙。

    秦谨之顿了几秒，我不写日记，梦到神仙的人可能是秦皓书，他为了应付作业连床都写。

    初都还有老师要求写日记，你怎么不写？

    因为我叛逆，不作业，秦谨之面不改，不良少女写作业么？

    我小时候很乖的，但你别想着偷看，邢窈快速结束这个话题，我想吃橘。

    把剩的汤喝完，我去给你拿，还要不要别的？

    不要了。

    秦谨之楼在果盘里挑了两个最大的橘，到卧室门刚把门打开，就被老爷发现了，从型和脸判断大概是让他十分钟之来。

    他说他没这么快。

    老爷差一拐打在他背上。

    刚才是什么声音？邢窈看不到外面走廊。

    没什么，秦谨之坐在床边给她剥橘，尝了一觉得甜才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