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 许君一诺，此诺有期(1)

    他浑缠满纱布，起因于她，就算是元齐仇敌，也是她的救命恩人。且是两次救命。

    齐熙叹气，走近榻前小几，提起瓷壶，倒了杯茶，端至莫曦跟前。

    就在此间，莫曦指蓦地裹住了齐熙指，一手扣住齐熙的腰，是将她在他侧坐，即使茶溅了一、臂膀伤刺疼也毫不在意。

    「你要什么？！」齐熙没想到莫曦竟利用她的愧疚诱引她。就怕他又兽大发，惊骇尖叫。

    「以你这般恶劣傲的态度，说你是苏司徒之女，孤半也不信。反而像是元齐矜贵，不知分寸。就算孤想什么，你是孤的女人，有什么资格忤逆孤？」莫曦挑眉说。

    齐熙心一。

    察觉齐熙躯绷，显然极为抗拒他的碰，莫曦升起薄怒，斥：「──孤不过是想看你伤在哪儿。周太医是男，不可能亲手为你上药，那些娈婢服侍的仔细与否。难不成你以为我想对你什么吗？孤没那么！」

    语毕，不顾齐熙挣扎，莫曦翻过她的手背，拉开胳膊，细细查看。

    齐熙双颊泛红，原想躲开他的牵制，但却不敌他的气力，让他压住背脊，趴伏在他的腹上，不得动弹。只好咬，任他拉开衣为所为。

    乎她意料之外，他指拂过并无撩拨轻薄意味。她转首睇着莫曦，瞧他关切，仅是查看伤，齐熙稍敛防心，却无法放松。

    「还是伤着背了。」莫曦瞧见几破伤，叹了气，语气里满是怜惜。

    齐熙愕然。莫曦在她心里便是豺狼虎豹，能不靠近便绝对不靠近。清晨才要她喝避药，如今他的轻怜意，令她不知作何反应。

    「──只是伤。」她低声回。

    莫曦突如其来的温柔让她不知所措，待莫曦查看完毕，齐熙赶忙起，迅速拢领，不想再吋许肌肤，任他观看。

    莫曦凝视着她整平衣衫，淡问：「明白为何孤赐你侍行一职吗？」

    齐熙没有回话，心暗嗤，侍行与侍姬差异在哪？落你手，还不是任你辱？

    莫曦看齐熙垂眉敛目，彷若无动于衷，便说：「就如我在山樱林所说，对于你，我有义责任。若你愿意，侍姬之位，随时候之。若不愿，我也不会勉你，任侍行一职便好。」

    但齐熙还是不搭话，莫曦有些来气。

    男女迥异，对守贞这事没有任何想法，但怎会因为动了她这个，便在意她的一颦一嗔起来？

    从前，李芸贞不也让他破瓜吗？怎么李芸贞从没拿这事与他闹，反倒是喜孜孜的海誓山盟？

    那他何需与她多说什么？

    该歉的，他了。该承诺的，他也给了。她还想怎么样？

    为贱籍，能成为侍姬已是她的福分！

    他一再为她破例，已是最大退让，她却不知好歹！？

    苏司徒已死，她无人依靠，真能投奔她的郎？若那名唤作敬之的男人真能保护她，她也不会落女闾的手，更不会让他价买！

    莫曦越想火气越大，随怒：「倘若你真想离开曦王府，孤也不会拦着你，尽开便是！」

    齐熙倏地抬眸瞅着莫曦，不知他试探或是当真。满心疑惑脱而，问：「此话当真？若是如此，那方才又为何捉着我的手不放？」

    莫曦怔了怔。

    能说他若放手，就怕她又因清白已毁，去寻死？

    能说他不想要她冒着生命危险，只为了逃开他？

    能说他舍不得她一个人孤零零地哭泣？

    但，为什么舍不得？

    他又理不绪。愧疚？怜惜？占有？

    心底说不的怪异让他无法释怀，执意要明白对她的受。这才能安心，偏偏他对于谈说这等男女私，总会词穷。或许也因不善言辞，李芸贞最后竟未对她的父亲表明两人事，一声不吭地嫁了他人吧。

    这事对他的打击极大，但他也只能接受，独自伤。

    再次面对前同样是让他夺取童贞的女人，他却一也没有，更甚者，他竟为了她的泪起了重的负罪，想修正错误，想弥补她，想抹去对她的伤害，想要她不讨厌、不恨他。

    只是他不善于吐心声或解释，于是撇嘴说：「你对孤，同样有义责任。若不是孤，今日躺在榻上的是你。更可能你已经摔死在山樱林里。因此你应当服侍孤，直到孤伤痊愈为止。这个理由足够否？」

    但瞧着齐熙神复杂，他又后悔。

    她想去哪便去哪，关他何事？并非他无，而是她无意。他又何必勉？

    她只是他买回的女人。他想什么就什么，想占有她也是他的权利，她如何想他？就如那些娈婢，他在意过什么？

    矛盾的想法在莫曦脑袋里相互倾轧，没个定论。

    他还在懊恼，就见齐熙扬声说：「好，君一言，驷难追！就到你痊愈为止。从此之后桥归桥，路归路，再无关系。」

    听她说得决绝，莫曦心里更为不快，索闭上，大手一挥，说：「随你！去吧！」

    齐熙如获大赦，立即站起。莫曦察觉床脚沉陷忽而上浮，突然说：「对了，苏司徒已死。那个敬之，指不定也死了──就算没死，你依旧是贱籍，除了我，没人能保得了你。」

    什么？

    那是威胁吗？

    他本不是真心想放她走！

    齐熙站在床脚，咬怒瞪着莫曦。

    而莫曦已气得顾不得称谓，你啊我啊的，却浑然不觉。

    听齐熙没作声，肯定在恼他，莫曦心才浮现一丝快意，勾笑：「把你怒气与杀意收一收，我不需睁都能察觉。别忘了，基于义，在我康复前，你都要诚心诚意地服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