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少年二金的煩惱

    趙、大、哥！來人張開雙臂，一字字熱洋溢，上大紅金銀繡線袍，彩之斑斕輝煌，直戳人簾，幾乎教人忽略他後方的兩個跟班。

    砰！趙野面無表關上大門。

    金金旺摸摸險些讓大門砸上的鼻尖，拍門：趙大哥！

    趙野隔門：我說過，五年內你休想我的畫稿。不必找書商面，一聽委託者求畫狐狸跟姑，就知是你。墨寶，我們走。

    墨寶同仇敵慨汪一聲。

    趙大哥，趙大哥，別走！金金旺聲相喚，扣門聲連珠價響，咚咚咚敲得戰鼓似的，胡同午後的靜謐一掃而空。

    趙野走回門後，冷冷：二金，兩年前我拿畫跟你換挑人脈，還沒用。

    噢，是啊是啊，趙大哥，你太客氣了。

    你再不滾，老全用在你上。

    別啊，哥哥金金旺話一頓，聲：老人家，用過飯了嗎？

    用了，用了，對過街角響起三兩街坊老嫗應答，話裡掩不住濃重好奇，後生家，你找趙官人？

    是，我找趙大哥。金金旺答完話，回頭繼續敲門，趙大哥，你還記得當年咱們多相好嗎？我寫文，你畫畫兒，天造地設的一對。現今你家裡有嫂，我體貼你，嫂不在，才敢上門相會。念在咱們舊份上，你讓我進去說話。正事要緊，就算你再把我壓在地上

    他來不及搞上個打字，趙野陰著臉開門，揚起手鏟。

    金金旺那兩跟班紛紛丟開手上禮上前。

    少爺小心。兩個跟班一男一女，正是上回擄走原婉然的原班人馬。男跟班拉著金金旺閃躲，女跟班撲到金金旺前護主。

    趙野不得不頓住鏟，喝：滾！

    金金旺喊：不！你可以把畫送我堂哥，也可以挑斷我脈，我反正不滾，大事了！

    趙家倒座房的客房裡，趙野在桌上首倒茶。墨寶傍著主人端坐地上，兩緊盯桌側的金金旺，耳朵豎起，聆聽客房外金家跟班的動靜。

    趙野倒完茶，問：說，什麼大事？

    金金旺得償所願進了趙家，樂呵呵地只是笑，經趙野問起，珠東轉西轉，支吾半日，端起茶咕嘟一飲而盡。

    趙野冷旁觀一刻金金旺搧手吐喊燙，：有快放。

    金金旺狂嚥緩灼熱，方才：趙大哥，我爺爺年紀大了，想抱孫。

    我看起來像媒婆還是穩婆？

    不不，爺爺想抱孫，可我和堂哥都忙，我忙寫書，他愛賺錢，全沒成家意思。爺爺了幾次，我沒搭理。討媳婦該討個相互喜歡的，胡亂娶人，耽誤自家也耽誤人家。

    趙野聞言，替金金旺添茶。

    金金旺：堂哥不同，他聽爺爺的，還我一塊兒聽。哼，那傢伙說我沒嚐過女人的滋味才不想女人，帶我逛北里。不過我什麼都沒，我抵死不從，玉潔冰清童雞！他把膛一。

    知了。

    金金旺：前陣北里辦京城百媚選，堂哥找我看熱鬧，我推不過，決選那回跟他去了。他哇了一聲，銅鈴更圓大，沒想到能看到那個！

    趙野見他興奮模樣，便問：憐憐和楚楚打架那事？

    金金旺連連點頭，真想不到，那兩娘看上去好像風大些便要給走，打起來那個凶悍呀。憐憐，對，憐憐尤其能打！我的乖乖，她怕是教厲鬼附了，鼻涕淚了滿臉，一點不妨礙她捉住楚楚滿台翻滾。啊，簡直蛟龍！衣裳破了也不，就是打。一次她腳摔倒，叫楚楚狠狠踹了幾腳，我當她這栽定了，哦豁，人一個鯉魚打起來掄拳就揍，準頭可好了，砰砰砰，正楚楚小肚！

    大驚小怪，你家賭坊剁人手腳家常便飯。

    才不是大驚小怪，在場那些大官大商人，見過的世面難少？一個個同樣嘴沒合攏過。哪怕我堂哥，當場半天不說話，家去一夜沒睡。那以後，他提起憐憐就誇，說她生得，還能打，巾幗不讓鬚眉。他再三捧了大把銀找憐憐，邀她加賭坊。我堂哥辦了新擂台，叫紅粉擂台，打算開幕那日請憐憐打頭場。

    趙野眉心起結，你們讓姑娘家打擂台？

    金金旺搖手：不，不是男人打的那等擂台，紅粉擂台在池比武，就到腰以。參賽的姑娘穿單薄衣衫，拿軟木對打，打起來狠不狠不打緊，只要浸濕了，影影地哎呀，你明白。

    這便是你說的大事？

    不，大事是：堂哥籌辦紅粉擂台，顧不上帶我去北里。

    你耳清淨了，這不好？

    金金旺慢話聲，我不想清淨。

    唔？

    從前我沒心思理會女人，寫書有趣多了，遇上憐憐楚楚，她們裡外兩張臉，更不喜歡。金金旺大搖腦袋，而後想起什麼似的，陷夢的恍惚，痴笑：她倆的凶惡，襯了她的麗。兩個母夜叉打架好嚇人，她卻上前照拂。

    趙野靈機一動，審視金金旺。

    金金旺低頭，兩隻大手伸指在前相抵成山峰狀，羞羞地笑。

    趙野問：你看上婀娜？

    金金旺五大三的一扭，啊呀討厭趙大哥你那麼直白叫人好難為。

    金金旺扭回，認真：我想會會田姑娘，天香閣那兒總說她不得閒。趙大哥，你天香閣，跟天香閣上好，替我安

    免談！趙野不假思索。

    金金旺比求畫遭拒還要重的失望。

    趙大哥，我沒別的意思，見個面而已，連小手都不牽。田姑娘純潔善良，我好生敬佩。

    趙野腦海浮現田婀娜坑害憐憐與楚楚始末的笑模樣，她十指叉說對頭躺平，天太平，話音輕快得像唱歌。

    金金旺：我求薛媽媽，銀不成問題，只求見面，都讓回絕了。啊他輕聲嘆息，雙手疊拊，田姑娘品格清，視金錢如糞土。

    趙野想到田婀娜全掛滿珠寶，喜孜孜轉圈。

    他額角，：二金，你換個人喜歡，婀娜意才。

    我是才啊，金金旺抬頭，《風和尚俏狐狸》賣得可好了。

    要才貌雙全，像我這樣她興許肯勉強湊和。

    我跟你差不多。金金旺連忙，但對上趙野俊面龐，他迅速氣虛，呃，就是臉差了那麼一丁點兒，你是人蔘，我是小人蔘。

    趙野冷笑，小人蔘叫得再好聽，還是白蘿蔔，你見過誰真拿白蘿蔔當人蔘？婀娜不見你，你就別去煩她，我話撂這兒，她是我妹，你敢動她

    金金旺鼻孔直噴氣，趙大哥，這話過份了。天地良心，田姑娘溫柔善良，我一大氣都捨不得呵，怎麼捨得動她？

    他一提話聲，墨寶便低聲狺狺，金金旺為求說話清楚便又拉嗓門，墨寶跟著吠叫，一人一狗競相聲，竟似對罵。

    這傻！趙野雙臂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