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你還有我

    原婉然疑：相公，你因為他護我受傷，才這麼說嗎？

    大哥護你受傷，是其一；其二，大哥告訴你迎刃而上四字。趙野。

    趙野這一說，提醒了原婉然，當時韓一受傷，料到趙野要為此找她麻煩，便代她迎刃而上四字。當趙野衝她撒火，這四字果然鎮住他。

    那四字講的便是他替我挨刀。趙野：彼時我的對頭由後方以匕首大哥，大哥一見自己前刀尖，立時往後迎上刀刃，讓匕首盡沒他後背。

    原婉然摀住嘴，低呼聲。

    趙野輕撫她臂膀安撫，大哥事後說，刀刃已將他了對穿，若是胡亂掙扎，不刀刃，反倒要拉扯更大傷。他尋思不如筆直靠後，迎刃而上，至多刀刃更突前。還有一件，匕首扎在他要害，刀柄卻握在對頭手裡，萬一那廝捉緊工夫扭轉刀刃，攪動傷處，加重傷勢，他命難保。因此上，大哥後仰湊向刀刃貼近那廝，以後腦勺槌擊對方臉心。那廝撞斷鼻梁，吃痛鬆開匕首，大哥便脫離他掌控。

    或許當時狀太過凶險，時過境遷了，趙野說起照舊面陰晦，原婉然首次聽聞，亦是冷汗涔涔。

    趙野說：大哥為我在鬼門關前走一遭，從來隻字不提此事，他讓你轉告迎刃而上，是頭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動用恩彈壓我。婉婉，大哥懂我，曉得只要讓你打著他的名義，不拘說什麼，我都會先停手，但他為了徹底保你安然無恙，不惜搬舊事。他這麼，對你份不論多少，總之肯定上心。他這個人看似冷淡，其實不過心思心事藏得，之所以提起和離，八成以為這麼對你好。

    原婉然聽得呆了，韓一臨走留的隻字片語，曾經讓她多少夜裡輾轉難眠，好容易捱到如今，心瀾平靜了，趙野又翻與她猜度截然不同的說法，一時間心千頭萬緒不知從何梳理。

    她心頭渾沌一片，趙野那邊淡淡：當真大哥與你和離，你還有我。

    這話每個字原婉然都懂，可由趙野說，她便一頭霧了。

    字面想去，趙野此話當可作還有我這個丈夫解，然而他剛剛吐獨初衷，前言與後語便自相矛盾。再者，趙野發話氣甚是平常，不似談論終大事，原婉然因此遲遲拿不準他真意。

    趙野覷她躊躇，又說：不大哥要不要你，你和我，照樣作夫妻。

    原婉然聽明白了，卻依舊遲疑，你說你逍遙自在慣了的

    跟你在一塊兒，我一樣逍遙自在。趙野她臉頰，況且你走了，大哥定要依義父遣言讓我再娶，一娶再娶多費事，再找個像你這樣不招人煩的也難，一客不煩二主，就你了。

    原婉然緊盯趙野打量，儘他語帶戲謔，神卻鄭重，一點不像誆人。不過為求十二萬分穩當，她使勁自己大，上真真切切一陣疼。

    至此她信了，趙野願意跟她長久生活。他跟隨韓一安排娶她，但不會因為韓一和離便離開她。

    這個家保住了！

    她歡呼一聲，起抱住趙野。

    她這一抱勢頭猛，撲得趙野往後微仰，又緊緊摟住人不放。當她心怒放未曾留意不妥，過陣回神，耳便辣了。

    她擁抱時自家站著，趙野卻是坐著，一摟之，剛好將趙野的臉摁在自己脯上，兩裡依貼密不透風。

    兩人團聚後，趙野沒少在她上工夫，然而都發生在行房時候，也從不是她將人的臉死死撳進間。

    原婉然鬆開趙野，沒臉看他什麼表，望地訕訕陪笑。

    相公，我回房了，你早些安置。說完，她低著頭，一溜煙溜到門。

    她拉開房門，才啟一門縫，後方便籠來暗影，一隻長臂掠過她上門扇，砰地將門關嚴。

    她嚇了一，來不及回相看，人已教趙野扳過來抵住門扇。

    再笑一次。趙野說，大軀挪移位置，似乎刻意讓房內燈光照清她。

    相公？

    再笑一次。他聽上去有些急迫，並且十分堅持。

    原婉然莫名其妙，到底依言牽動嘴角笑了笑，笑靨雖甜，卻是茫茫然。

    完全不是剛剛那回事，趙野略覺悵然。

    剛剛他的小妻心俱開，毫無保留笑了，笑靨燦爛，眩人目，教他不期然記起一句詩：忽如一夜風來，千樹萬樹梨開，那樣的聲勢浩大。

    兩年前，她也這般笑過一回。

    那陣，大哥臥床養傷，一點風草動便教這小丫頭提心吊膽，成日撲過來撲過去，吃沒吃好，睡沒睡飽。有一回，燒時她打起盹，險些把手臂餵進柴火燎燒的灶膛。

    那些天她明顯憔悴，整個人似蒙上一層灰撲撲的塵埃，然而當大夫說，大哥傷勢恢復不錯，剎那她神了，望向大哥的雙眸燦亮無比，彷彿倒映天上所有的星，令人錯覺整個世界跟著亮了起來。

    一霎她笑了，一顆心毫無保留現在臉上，歡喜無盡。

    從此他完全原諒了她。

    或許當他由氣頭上開始冷靜，便沒法惱恨她害大哥涉險受傷。

    他的小妻向著大哥總是那般依戀，目光裡傾盡所有溫柔，以至於視線離開大哥，轉注目旁的事，哪怕所面對的不過是一面墻、一片葉，依舊波光纏綿。轉到他上是例外，她見了他，立刻如小雀兒撞見鷂，噤聲失了顏。

    他不以為意，畢竟自己三番兩次凶顏惡語相向，種什麼因得什麼果。

    卻不曾料到，有一天，她會對著自己相仿的笑容，那一抹笑靨毫無實際分量，卻讓他像受了一記重擊。

    他環腰圈住他的小妻，一把將人扯進自己懷裡，俯首吻在她鬢邊。

    原婉然起先疑惑，很快由趙野摸她腰的動作，斷定丈夫那啥的興致又來了。

    相公她輕喚，雙手抵住男人肩頭。

    唔？趙野附在她耳畔由鼻輕應，那一聲慵懶低沉，尾音輕微挑起，撩得她心一。

    她勉強定神，我們昨晚，嗯，鬧了快一夜。

    今晚還沒。趙野說完，柔軟的雙和呼熱氣繼續掃蕩她耳頸處。

    唔原婉然合了閤輕哼，可是

    她猶豫是否該問房事頻繁，對丈夫可有礙，趙野捧住她的臉。

    他背著光，原婉然看不清楚他神，但憑直覺應兩視線灼灼，迫人而來，教她莫名震顫。

    我要你。

    男人低沉的聲線夾雜一絲動的沙啞，語間赤的渴望似乎並不止於慾，原婉然當周過電一般，打了個激靈，整個人居然有些發軟。

    趙野察覺了，單手圈住她腰肢托穩人，似有意，又若無意，以軀尤其是，蹭了蹭她。正要繼續親吻那張清麗面孔，抵在他肩頭的纖纖小手落他膛，把他往外推，因為力弱，一時沒能推動。

    婉婉？趙野低喚。

    原婉然低頭不應，手上著力又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