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好友

    静鞭响了三声后，文武百官有序地离开大殿。秦忆这才慢悠悠地回过神来，他原本就不喜朝堂上这些破事儿，何况如今国泰民安，文官们无非讨论些蒜，再趁机打击对家品行不端；东家李家短，文官们那嘴倒是比菜市场的妇人还要碎。他抬手掩住个哈欠，刚准备拂袖走人、回家换衣服去军营里溜达一圈，右肩上却猛地被拍了一掌。

    饶是秦忆再没有痛觉，这一掌结结实实的力度还是让他趔趄了一，转无奈地看向来人：“阿卫…你好歹也收力。”来人正是大司吕卫，他闻言不仅没收力，反而又大笑着拍了两秦忆的肩，朗声说：“这不是好久没见着你吗！你待会儿有没有空，去我府上喝杯小酒？”好在秦忆这回有准备了，挨了两纹丝不动：“有是有，倒是你怎么那么清闲大白天就喝酒。”，“清闲难不是好事？没有我们将士的活儿说明如今无战事、天太平啊。”吕卫叹：“你若当初和阿芙成了，如今就可以三人一同喝酒，那该多好。”秦忆早就习惯了他这莫名其妙的‘月老’言谈，从幼时起吕卫就一直致力于撮合好友和同胞妹妹在一起，可惜秦忆和吕芙两人这么多年来从没看对过，也不知吕卫怎么就看不明白。

    两人骑慢慢向司府前行，俊朗的相引的姑娘们纷纷侧目，手的帕蠢蠢动想飞去制造一个偶遇。可辅国大将军骑在上那是赏心悦目，他旁边那大摇大摆的大司虽然金玉其外，那嚣张跋扈的败絮实在让姑娘们退避三舍，一番犹豫只好睁睁看着辅国大将军策远去，心暗叹怎么偏偏这背而驰的两人是好友。

    大司吕卫为皇亲国戚，其府衙规模仅次于皇，张牙舞爪地坐落在城北，完地展现了他嚣张的。一司府，秦忆原本还在懒洋洋地打哈欠，当他看到那三尺多的珊瑚树，一哈欠生生卡在。他左右环顾了圈，只觉得几个月不见，这司府比自己上次来还要奢靡些。吕卫见他盯着珊瑚树猛瞧，问：“怎么？你喜这玩意儿拿去就好了，我这太多了。”，“不了不了，就算我拿走了也摆不来。”秦忆连忙摆手，秦老夫人生活作风节俭，好东西平常都堆在库房，少有像吕卫这般大肆摆来的。秦忆只觉得被这光溢彩晃得有些疼，忍不住说：“也不知有多少贼惦记着你这宅。”吕卫闻言大笑：“堆在那也就是吃灰，好东西不现在摆来，过几年就摆不来了。何况…”他笑声微敛，透了几分低沉的苦涩：“这可是阿芙为我挣来的。”

    秦忆没有妹妹，很难去同受。为秦家最小的孩，他在五岁时就失去了手足与父母；如今十几年过去了，他着秦忆这个名字却连他们的脸庞也模糊到回忆不起来，只隐约记得他们很疼自己，会摸着他的唤他的名。

    好酒好菜一上，吕卫挥手叫来了几个妾弹琴助兴。那几个妾清一的杨柳细腰袅袅婷婷，青葱般修的手指轻抚着琴弦，演奏清亮的乐声。秦忆看着，就想起前几天见到的穆姑娘；他只知她姓穆，是皇上养在外的。要说秦忆对她的第一印象便是那姑娘生得乎乎的、一副很有福气的模样，就连她哭得上气不接气时，那泪珠也是圆溜溜的，像鲛人泪般往掉，皇上说她是太激动了，可秦忆瞧着她委屈瞅着自己的小神，只能暗疑自己是不是哪里得罪了这姑娘。他低看着指尖上残留的泡痕迹，仍记得她温的掌心和那句满是急切的“我会觉得疼”。秦忆这么大，心底第一次浮上丝说不清的觉，他有些茫然地了，不知该如何形容这陌生的。

    一旁吕卫本来在和秦忆聊此次战事，聊到一半见他不吭声了还笑得满脸漾，又看了看一旁给他倒酒的妾，心里也生了奇以为自己这清心寡的好友突然开了窍，开问：“你今天怎么奇奇怪怪的。怎么，看上你旁边那个女人了？喜就尽拿去好了。”一听这话，秦忆这才发现旁边什么时候来了个清汤人，白净的脸泛着红，羞涩地垂颈。他摇了摇，不动声地拒绝了人的好意：“说起来，我还真有件事想要请教你。”，“什么事？”吕卫来了兴趣，却见好友认真地看向自己问：“我想向你请教该如何‘喝酒’。”

    大司一酒在还没就了来，他狼狈地了把边的酒，不可思议地看向好友：“啥？”，秦忆重复了一遍：“我想向你请教如何‘喝酒’。”吕卫看着他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心里犯起了嘀咕：要说秦忆此人，在秦老夫人的教导那是从小循规蹈矩一板一，吕卫原等着喝秦忆和哪家闺秀的喜酒，结果这喜酒还没喝到，秦忆居然先发制人向他请教喝酒了。

    面对勤奋好学的友人，大司起了看戏的心思，他揽过旁的妾笑：“这有什么好教的，揣上足够多的银再仗着你那相往那儿一站，哪个风尘女能抵抗得了？”秦忆觉得他说的有些理，可是又觉得穆姑娘和吕卫的女有些不同，他犹豫着开：“我不知要什么、说什么样的话能哄姑娘家开心。”，“无非就是言几句，夸样貌夸才…”吕卫说着，突然想起来：“倒是你想好这喝酒的事儿怎么瞒过老夫人没？”

    秦忆打了个哆嗦，冷汗登时就来了，前几乎立刻浮现秦老夫人拿着家法的影。他放了酒杯，一脸凝重地思考该如何瞒天过海，要不就说这是皇上布置给他的任务，毕竟那位可是亲说过要让他有时间就去看看穆姑娘。还没等他想个结果，却听吕卫说：“得了得了，看来今日是我碍事了，来人！”秦忆抬，就见好友叫来了家丁吩咐：“立刻安排一辆车送大将军去街，注意别被旁人发现了。若是将军府问起了，就说我们打算喝到天明，今日秦将军就不回府了，让他们明日再接。”那家丁应了一声，退去着手准备了。

    司府的家丁办事极其麻利，秦忆稀里糊涂地坐上了车，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就听吕卫丢了一句：“玩儿兴了记得登门谢哥哥我。”后，那车就绝尘而去。直至街，车夫才问是去哪家玩，秦忆想了想说：“环采阁，找一位姓穆的姑娘。”，车夫应了一声，将他拉到环采阁门便先行车通传找人接待。这还是秦忆第一次来街，他从帘的隙窥去，隐隐窥见几个打扮得红柳绿的风尘女走过，重的脂粉味萦绕在鼻间。他觉得自己是喝上了，居然不经思考就来了这腌臜地方，若是被祖母发现，定要家法伺候。

    车夫去而复返，隔着帘为难地说：“穆姑娘似乎不在，您是回去还是在这等？”，“回去。”秦忆松了气，心底却又浮上了陌生的，他皱眉了，想赶摆脱这觉。车夫刚扬起鞭，一个清脆的声音却骤然闯秦忆的耳：“找我的？谁啊？”，“停！”他连忙呵止了车夫，从帘的隙望去，就见一个乎乎的姑娘茫然地站在环采阁门前，嘴里还没停地啃着炸，她的鼻尖上蹭了一抹油星，显得有些稽。

    可秦忆盯着她向自己走来，心就像擂鼓般逐渐变快，发、手心也冒了一层薄汗。“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