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遇（2）

    朴实无华的家常菜，样样都是江淼的最。

    独居的老人今天格外开心，特意拿自己珍藏多年的桂酒，自斟自饮，菜没尝两，酒已喝了三杯了。

    江淼有些担忧，轻声劝她，外婆，您慢喝，别喝急了。

    我兴的呀！

    外婆满面红光，优雅的抹了抹发白的银发，夹了块油赤酱的红烧给江淼，兰指翘上了天，话也说的眉飞舞，囡囡，外婆悄悄告诉你啊，今天是我跟你外公45周年结婚纪念日，我谁都没说，就想跟你外公过过二人世界，哪知你们两个小家伙一前一后的跑来，是不是嗅着红烧的味儿来的？

    江淼甜甜的笑，乖巧的给外婆又斟了杯酒，端起自己喝茶的小杯敬外婆，外婆，我以茶代酒，祝您跟外公白偕老，永结同心。

    哟哟。

    外婆一脸欣喜，转冲闷声吃饭的男人说，你见着没，我家的小姑娘大了，还会敬酒了。

    江淼被说的有些不好意思，小心翼翼的偷瞄男人，恰好撞他带笑的黑眸里，脸一烧起来，低避开他灼的注视。

    外婆举起杯同她撞了，快的一饮而尽。

    老人家喝的急，不一会儿，大半瓶便见了底，无声的餐桌也瞬间达到白化，醉酒后的老人，谁都架不住她愈燃愈烈的。

    她拉着江淼的手，朝她挤眉，囡囡，你告诉外婆，现在可有心仪的男孩？

    江淼慌了神，结结的回：外婆，我才毕业不久，还没想这些...

    外婆倏地板起脸，夸张的挥舞着胳膊，你啊，别信你妈那，古板，腐朽，现在都什么年代了，是不分年龄的，我18岁时遇见你外公，就被他穿军装的摸样勾的五迷三，说什么都要跟他好，他还不肯哟，说我年纪小，那我不，我从上海一路追到烟城，最后他拗不过，还不是乖乖从了我。

    江淼看着沉浸在好回忆的外婆，她歪着，稍一脑补，前便铺展开青洋溢的外婆追在不苟言笑的外公后的画面，想来便觉得有意思。

    外公跟外婆，一个沉默寡言，一个能言善，但两人相起来却分外甜。

    相互尊敬，相互理解，相互陪伴，这是江淼对最初的认知。

    来源于外公和外婆平淡且温馨的婚姻生活。

    呀，不对哟。

    外婆挠了挠，醉的有些迷糊，目不转睛的看着她，我怎么记得茉莉那丫给我打电话说，给你介绍了个青年才俊，好像是国外读书回来的，人也的英俊帅气，怎么样？你见了没？喜不喜的呀？

    江淼被这三连问锤的脑胀，支吾阿伊了半天，一个有用的字也吐不来。

    她现在窘得只想钻个地逃走。

    她该怎么回答？

    您说的那人我没见着，我差错的见了另外一个，那人就坐在我对面，正慢条斯理的喝着汤。

    囡囡？外婆孜孜不倦的促。

    江淼吊着一气，神有些飘，没见，也不喜。

    这样，可惜了...

    老人有些失落，谁知话锋一转，风向调到另一，纪炎。

    低喝汤的男人闻声放汤勺，侧向她，坐的端正。

    外婆笑眯眯的，你吴老队就这么一个揣心窝里疼的外孙女，你平时多留意，要有什么合适的人选啊，第一时间想到我们囡囡，听见没？

    纪队瞧了桌对面一脸窘迫的小姑娘，勾了勾，好。

    呀，不行不行。

    老人家不知想起些什么，猛拍一记，手摇成小波浪，你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混在队里，边全是些浑臭汗的小男生，我家囡囡那可是我们悉心照料的骨朵，你们这些糙汉哪知怎么疼惜她，不得行不得行...

    坐在一旁听全场的小姑娘羞得满脸通红，拉着老人的衣袖，可怜的，外婆...你别说了...

    外婆的纤纤玉指轻拍，柔声安抚她，不着急哈，囡囡，这事包在外婆上，保证给你找个万里挑一的如意郎君。

    江淼：。。。。

    这饭没法吃了。

    她好想回家。

    外婆今晚异常兴奋，时间不及8，她已迷迷糊糊的醉倒在餐桌上。

    纪炎将老人扶上二楼卧室安顿好，楼时，江淼正在餐桌前慢吞吞的收拾餐。

    男人踱步过来，圈着她的手腕将人拉到一旁，低看她，淡声：你去客厅待着，这里我来收拾。

    我可以帮忙的。小姑娘眸亮晶晶的。

    男人扯了角，似笑非笑，我可不想今晚在梦见着吴老队。

    江淼昂着，一本正经的说，你又没欺负我，外公不会找你麻烦的。

    纪炎静静的盯着小人，忽地弯腰凑近她，小姑娘惊慌的后退一步，抬，正好同他四目相对。

    你去不去？男声沙哑。

    小姑娘脸上沾染两团可疑的红，的差站不稳，羞涩的移开视线，张了张嘴，去。

    然后，某人在男人过于炽的神攻势，没息的转逃走了。

    她静坐在藤椅上大的息，炸翻的心怎么都静不来，两手摸着的脸颊，手心扇微微凉风。

    好好。

    的她快疯了。

    等男人整理完毕，指针刚好指向9整。

    纪炎这几日正好带一队新兵来镇消防支队参加特训，那地离这儿近，训练结束后，他便来这儿陪陪老人家，顺便蹭可的家常菜。

    此外，他每年休年假时都会来这小住几日，一来二去，便有了他专属的房间。

    江淼背着小包，跟在男人后门，两人走到院里，她直奔自己的小车去，拉开车门准备上车时，回看了，见男人一动不动的伫立在原地。

    江淼疑惑的问，你不回家吗？

    男人面无表的答，宿醉后人醒了会难受，我在这儿看着，明天了早餐再走。

    哦。

    其实江淼也很想留来，可明天午有个学术研讨会，她脱不开。

    她站直，冲他弯了弯腰，礼貌的致谢，那外婆就麻烦你了。

    男人淡声，嗯。

    江淼磨磨蹭蹭的上了车，车装有一键启动，她后，车发哒哒哒的火声，然后瞬熄，她慌了神，手忙脚的试了好几次，结果依旧如此。

    这时，树荫远观的男人走过来，他拉开车门，手搭在门上，俯探来。

    车空间不大，他人大的闯，几乎是脸贴脸的距离，江淼呼倏地勒，张的大气都不敢。

    发动不了？他的声音就在她耳边，气全洒在发的耳尖上。

    唔。弱弱的蚊声。

    男人盯着仪表盘，看着它在燃的瞬间亮了灯，几秒后又全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