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一二、少爺與女僕

    安靜的病房內，一名的病人躺在床上，床邊的早已枯萎，落在桌上，被一隊螞蟻搬。病人的呼很緩慢，雙沉沉地蓋著，他是這所醫院裡少數不會再醒來的病人之一，目前還未將他轉移至植人安養院的原因，只是因為聯絡不上他的家人。

    門悄悄地開了，一個年輕女人進了病房。

    她穿著時髦的洋裝，肩上背著名牌包，上飄著濃濃的香味。她小心翼翼開病床的簾，看著床上病人那滿是手術過後疤痕的醜陋臉龐，又是憐惜，又是厭惡。

    「啊陰裘少爺」她雙腳一軟，在病床邊跪來，淚積滿了眶，「我不是為了看這樣醜陋的陰裘少爺才回來的少爺再也不能像夢裡那樣疼愛艾莉了嗎」

    「誰醜陋？」

    冷冷的嗓音從門傳來，女人嚇得起來。

    「瑟！咦？」

    看清門的來者，女人愣住了。

    她以為來者是病人那個可憎的八婆姊姊瑟裘·布斯，卻是一個完全沒見過的麗少女，她手腳修長，材窈窕標誌，穿著簡素卻透著雅乾淨的氣質，一頭長長的大波浪銀髮相當引人注目，寶藍的眸卻很冷漠。

    「妳是誰？」女人布斯家前女僕艾莉不確定地打量著來者，於對那少女容貌油然而生的忌妒，她的語氣並不友善，「妳來這裡幹嘛？」

    「我來探望陰裘·布斯，還有別的理由嗎？」少女平淡地回答，朝病床走去，顯得有點搖晃，「妳找他有事？」

    艾莉不作答，不興地蹙眉，她再次打量這個姿眾的少女，懷疑她和陰裘的關係。只見那少女繞過她走到病床邊，注意到床頭瓶裡枯萎的，她停頓了好一會兒，拾起螞蟻正在搬運的，扔進瓶裡，再將發臭的瓶移到窗台邊，而後，她緩緩在病床的床尾坐來。

    「妳幹嘛坐？」一直觀察她動靜的艾莉聲指責，「把醫院當妳家啊？」

    「因為沒有其他能坐的地方。」少女平靜地回答，「這裡沒有椅。」

    「什麼跟什麼啊」對方那種理所當然的平淡態度讓艾莉很火大，她咬牙，卻仍扯開一抹輕蔑的笑，「妳是陰裘少爺的同學？難妳不知要來看我們家少爺需要先預約排隊嗎？我可是陰裘少爺專屬的女僕，沒經過我同意妳可不能進來哦？」

    「如果妳在這裡照顧他」少女慢慢地反問，「為什麼還會生螞蟻？」

    艾莉的臉一陣扭曲。

    「那是！」

    「我是和醫院預約之後進來的，布斯家的規矩和我無關。」少女淡淡地說著，輕撫上陰裘·布斯的手，「而且，我答應過他還會再來看他。」

    她的神柔和起來，妒忌的火焰卻立即在艾莉腹燃起。

    「妳這女人！」

    她伸手要去扯開少女和陰裘相連的手，手腕卻突然被抓住，艾莉驚愕地回過頭，只見有如熊一般大的男人就站在她後方，那種狠勁外洩的兇狠臉讓艾莉一陣惡寒。

    「妳想幹什麼？臭女人！」那男人的聲音低得像雷聲，「在我揍妳之前給我滾！」

    不只是這個看起來像殺過一兩個人的黑大哥，他後也跟來了一個相貌冷酷兇惡的小弟，一雙紅的睛更是嚇人，艾莉一陣哆嗦，拉好自己肩上的包包，快步走向門。

    「對、對了」她離開前鼓起勇氣停腳步，「妳叫什麼名字？」

    「亞萊。」那銀髮少女很平靜地回答，「亞萊·艾凡西斯。」

    「艾凡西斯？難是那個艾凡西斯家的」

    艾莉沒敢再問去，因為那個黑男人狠狠瞪了她一，她嚇得趕緊奪門而。

    三人目送著房門再度關上，聽著女人沒命似逃跑的腳步聲。

    「我們好像嚇到她了？」手捧著一籃果的奇路斯率先開。

    「那個女人聞起來不太友善。」畢斯帝咬牙切齒地說，了自己被香味刺激得可憐的鼻，「我討厭那種女人，偷我錢的前女友聞起來就像那樣的」他停頓了一，又向空嗅了嗅，「這什麼天殺的臭味？」

    「枯了。」病床邊的亞萊看了後的瓶，「可能是莖腐爛了。」

    「臭死了」他咕噥著，瞪著亞萊和陰裘牽在一起的手，「喂，你們幹嘛牽手？」

    「算了算了，別和病人計較。」奇路斯苦笑著打圓場，將果籃搬到床頭，正要放，卻驚叫了一聲，「哇啊有螞蟻？！」

    「媽呀！這裡到底是多久沒人來過了！」畢斯帝拍了腦袋，「平常學校在這死傢伙旁邊嘰嘰喳喳跑來跑去的那些小蒼蠅都沒來看他嗎？」

    他並不是很清楚陰裘·布斯這個人，作為都院附的學生，在學校也僅僅只是有聽過的程度，而作為第五王，關於這個人的事他更是什麼也沒想起來。

    「就算全世界都遺忘他，瑟裘也不可能遺忘他的。」奇路斯說著，蹙眉，「但是就連瑟裘也沒有來，表示可能真像亞萊大人說的那樣，她被囚禁在威斯林格那裡了。」

    亞萊並沒有回應，只是低垂著簾，拇指指腹輕撫著陰裘的手背。她看起來像是陷了沈思，也可能只是純粹的疲倦。這讓奇路斯和畢斯帝擔心地望著她。

    自慶典守夜那晚開始，亞萊已經將近三十個小時沒睡覺了。

    她覺得自己彷彿被夢裡威斯林格最後那段話給詛咒了一般，她到自己渾肌虛軟、內臟發疼，腦也昏昏沈沈的，連反應速度都降了許多，即使體機能已經瀕臨極限，她還是無法睡。

    心似乎總有某個聲音在告訴她，還不可以睡。

    「覺有點奇怪。」將手放在陰裘額上一陣之後，奇路斯喃喃地說。

    「怎樣？」畢斯帝問，他正把發臭的瓶洗完，放上窗台邊晾乾，「怪在哪裡？」

    「陰裘的力很充足，覺他應該已經在製造眷族了」奇路斯說，「可是，我覺不到他在哪裡覺他的力的形狀很奇怪。」

    「奇怪？」畢斯帝挑眉，「怎麼個奇怪法？」

    「這個該怎麼說呢我不太會形容？」紅的少年苦惱地搔搔腦袋，「覺就是碎、碎碎的糊糊的很像一團漩渦」

    「到底是碎的，是糊的，還是像漩渦？」

    「反、反正，他的力是完全混亂的，我沒有辦法接觸到他的意識」奇路斯因羞赧而紅了臉，「如果是瑟裘的話應該有辦法，但是我不到」

    「瑟裘」

    始終只坐在一旁的亞萊突然咕噥了一聲，畢斯帝和奇路斯不約而同地看向她，然而，就像突然斷電一樣，少女只是靜靜地坐在原地，許久也沒講文，她的寶藍眸疲睏地半瞇起，頭也始終低垂著。

    猜想少女莫不是忘了要說什麼，就是忘了自己正在說話，畢斯帝嘆了氣。

    「可以確定瑟裘唯一的去處就是威斯林格那裡了。」奇路斯也輕輕嘆息，看了床上昏迷的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