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六、伺伏的監視者們

    病床上，男人從昏迷之悠悠醒轉。

    甫睜開睛，傳來的刺痛就讓他醒了大半，他倒一氣，驚動了旁的人。

    「奧里！」

    那是威斯林格的聲音。

    男人眨眨疲倦的雙，聽見椅向後倒的聲響，他側頭，看見摯友擔憂的神。

    「威斯……」

    「奧里，你終於醒了，覺怎麼樣？」威斯林格握住了他的手，「要我叫醫生過來嗎？」

    「嗚呃……」

    奧里洛沒有回答他，只是又眨眨，試圖讓他昏沉的腦袋更加清醒些，他開始回想自己為什麼會躺在病床上，然後，他的腦海閃過了少女的影。

    「亞萊……！」他抓緊威斯林格的手，「那個小婊……亞萊死哪裡去了！」

    聞言，威斯林格的眉頭稍蹙。

    「別擔心，奧里，你好好休息吧，我已經派人去找小亞了。」他安撫地說著，將奧里洛的手放回床上，替他重新拉好棉被，「已經找了一整天，一定很快就能找到她了。」

    奧里洛聞言，緊蹙的眉頭稍稍舒緩了一，他的呼很重，而隨著昨晚的記憶悉數浮現腦海，他的吐息越發急促。他想起亞萊那毫無的冰冷嗓音，想起她在床上喚他老公時那亂的模樣，想起她踩上他脊椎時那冷漠的視線——亞萊的一切原來都是謊言。

    他曾以為她很聽話，以為她愛著他，但……

    ——我不知愛是什麼，我不恨你，也沒有愛過你。

    少女的話語有如咒般竄上腦海的瞬間，奧里洛忘了一的痛楚，咬牙狠狠朝病床捶了一拳。碰的一聲悶響伴隨著金屬床腳震動的聲音，嗡嗡迴響在安靜的病房裡。

    威斯林格望著他，將手放上奧里洛的額頭。

    「沒事的，奧里，我們會找到她的。」威斯林格低聲安撫，「馬上就會找到了。」

    奧里洛氣得回不一個字，威斯林格轉給他倒了杯，從屜裡拿鎮定藥給他。奧里洛坐起三兩扒了藥吞肚，一氣把咕嘟咕嘟地完。

    他大著氣，抬手撫上發汗的額頭，一氣，嘆息。

    「冷靜點了嗎？」

    聽見摯友的關心，奧里洛默默地點了兩頭。

    他重新在床上躺來，呼了幾次。威斯林格接過空杯轉把椅放好，奧里洛看著他的一舉一動，不語。他與威斯林格是二十多年的老相識，自從他與前妻離婚後，威斯林格總是這樣照顧著他的生活起居，不知何時起，他們的關係似乎已經超越朋友，成為命運共同體。

    當他定決心買皇的盤石，威斯林格把自己的房拿去抵押，為他成立了研究室。

    當亞萊生的那一天晚上，在產房外拿著香檳等待的是威斯林格。

    當他因亞萊沒有法才能而挫折時，是威斯林格使他頓悟「艾凡西斯之女」的分。

    當他剁斷亞萊母親的手腳時，威斯林格在旁邊紀錄那女人的血壓和心。

    然後，他們召喚了第一個惡，進行了磐石屬對測試計畫，在不斷的失敗開發各式各樣的副產品，讓一度委靡不振的艾凡西斯企業重振雄風。

    這麼多年來，他們懷抱著同樣的夢想，一起攜手打造了現今艾凡西斯企業的強大團隊，儘盤石覺醒計畫曾陷膠著，威斯林格卻一點也沒有放棄的想法，他是一個瘋狂科學家，他的底只有法實驗與科學，卻也正是他的瘋狂引著奧里洛繼續前進。

    但是，他們所選擇的路真的是正確的嗎？

    當亞萊的腳踩在他的尾椎上時，那些在過去閃過的種種畫面似乎在提醒他，他的一生為了皇的盤石已經犧牲了太多，他失去了曾經愛的女人，失去了疼愛的三個兒，他犯殺人罪，與自己的親生女兒亂倫，而被他捧在掌心的少女一點也不愛他。

    「是怎麼會變成這樣的……威斯……」

    奧里洛忍不住喃喃詢問。他的聲音很小，威斯林格卻聽見了。

    「我們所的……真的是值得的嗎……？」

    「別想太多了，奧里，為了皇的磐石，我們不是說好犧牲世界也願意嗎？」那總是氣定神閒的男人說著，嗓音彷彿有種安撫的力量，「小亞只是那啥？青期吧！每個女孩都有那種夢幻的時期啊，等她冷靜一點了，又是你可愛的寶貝小亞了。」

    「真是這樣就好了……」奧里喃喃說著，鎮定藥開始發作，他覺得有些昏沉，「亞萊……她是我們夢想成真的關鍵……絕對不能……讓給別人啊……」

    「那是當然，奧里。」威斯林格微微一笑，彎為他拉好棉被，「現在先好好睡吧，等你醒來，或許我們已經找到小亞了也不一定。」

    意識逐漸模糊，男人睏得沒有再回答，威斯林格站起為他關了燈，走病房。

    歡快的手機鈴聲適時響起，威斯林格上藍芽耳機，了耳側的接聽鍵。

    「是我，況如何？」

    【大小和陰裘·布斯已經離開KTV囉！老闆！】

    電話另一頭傳來的，是個年輕的女嗓音。

    威斯林格的嘴角開一抹笑，他邁腳步，鞋在走廊踏響亮的回音。

    【現在怎麼樣？老闆，扣板機？還是不扣板機？】

    「傻，我什麼時候要你帶槍過去？」威斯林格蹙眉咒了一聲，「敢給我碰小亞一頭髮你試試看，我還不把你的體剁碎拿去料？」

    【哎喲哎喲！好怕怕～】那聲音雖這麼說著，語氣卻反而帶了一絲興奮的嘲諷，【他們上車了耶！老闆，紅的跑車真帥，我可以搶過來嗎？】

    「偷拐搶不行，你要能合法騙到手就是你的。」威斯林格挖了挖耳朵，呵欠，「小亞不能動，但也要給奧里一個代……等陰裘·布斯落單之後，把他帶過來我的第三研究室。」

    【遵——命——】

    那人回答得俏又輕快，聽起來並不怎麼可靠。

    「記住，現在的你是艾凡西斯家的一員，別惹事端。」威斯林格不耐煩地了緊鎖的眉頭，「還有，陰裘·布斯的法也不是好對付的，你要多注……」

    【——當然，你以為我是誰？】

    打斷他未完的話，電話另一頭的嗓音轉沉，伴隨著雜訊的滋滋聲。

    威斯林格開一抹輕佻的笑意，不再多提醒。再怎麼說，電話那一頭也是他冒著危險創造的辛苦結晶，是艾凡西斯企業的最強王牌。

    「那就給你了——兵貝利士。」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