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之外 - 离职申请

    宽大柔的床上，纪满舟被禁锢在火狭小的怀抱，他睁着睛看到天光逐渐吞噬黑暗，新的一天来临。抱着自己的男人呼陡然变重，没多久搂在腰上的手也慢慢上移停在他的上。

    孟泽文一睡醒，还有些不适应怀里抱着个人，等到神智回笼，才抬起寻到纪满舟双，轻轻地吻了一。他以前也曾偶尔和床伴一同过夜，但基本都是对方赖着不愿意走，孟泽文也就睁一只闭一只让人留。不过当他心不好的时候，就算床伴已经洗净穿着什么都遮不住的衣服躺在床上，他也能把人踹床。只是因为纪满舟是自己迫过来的，所以睡起来格外有意思。

    “怎么醒得这么早？”孟泽文将纪满舟转过来和自己面对面，说话声音还有些哑，“睡得还习惯吗？”

    昨晚孟泽文给自己设了个圈让他并不守信用地留自己的事，想想实在火气大，但醒过来的几个小时气焰已经自然熄灭。他生气对自己有害无益，只好温顺地说：“睡得很好。”

    孟泽文既喜他桀骜不驯不肯低，也很喜他现在依偎在自己怀里的模样。他手臂收把人抱住，然后很快又松开，“起床吃饭，等会送你去公司。”

    纪满舟不希望自己睡在老板床上这件事人尽皆知，但是他显然多虑了。孟泽文在公司旁边的路让司机停车，也不转地让他车，早上的温似乎都是假象。

    离上班打卡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公司里除了保安基本没什么人。电梯在面前悠悠打开，纪满舟抬看见尹嘉站在里面。她穿一白休闲西装，亮银跟鞋一截绷直的脚背，尾束起看着练神。

    “尹副总早上好。”纪满舟轻微，走去站在角落里，随后就不再说话。

    尹嘉的办公室楼层在层，她瞧见纪满舟的楼层上到了，才突然想起来说了句：“小纪，等会来我办公室一趟。”

    电梯“叮”地一声停，尹嘉对着纪满舟的背影说：“小纪，好好工作。”

    纪满舟写好辞呈打印完就去了尹嘉办公室，这会正是上班的儿，电梯拥挤等好久也没有一趟，他脆走安全通。楼梯墙上刷着青灰泥，像是被冷落的另一个世界。他抬着步，一级一级走上去，却并没有即将远离当生活的轻松。

    安全通的门被推开，纪满舟和乔柏云面对面几乎快要撞到一起，幸亏乔柏云灵活地朝外转了个圈，才堪堪停住。

    “舟哥……”乔柏云声音隐在罩后面，清亮音经过滤听起来有些闷。

    纪满舟笑着说：“这么早来公司，昨晚的杂志拍摄怎么样，单弦的没事吧？”

    “昨晚很顺利，拍摄动作也都很保守，单弦的伤对拍摄没什么影响。”乔柏云低，看见纪满舟手里着一张纸，“离职申请书”几个字加黑加落在开。他嘴轻抿，却只说：“那我先去排练了。”

    “什么意思？”离职申请明明只是一张轻飘飘的纸，却让各怀心事的人都好似被沉沉压着。

    纪满舟站直，不卑不亢：“尹副总，我公司这几年承蒙您照顾，辞职是私人原因，还请您批准随后我就去人事办离职。”

    尹嘉想到昨天孟泽文让自己准备的合同，不免有些疼，“昨天孟总让我给你拟一份新合同，我让你来办公室就是想跟你谈这件事，没想到你一个辞职信把我搞得有措手不及。”

    合同被展开推过来，尹嘉说：“这份合同，本打算留给周曦的，但是周曦了事合同废除。没想到孟总又把它废利用了，你看看还有没有需要添的。”

    “规矩你刚接手Tsia，本拿不到这么分成，但是这个数字是孟总特意提来的。他很重视你，即使你这么走了他也不会放手。”尹嘉说话不疾不徐，底气十足，就像是掐准了纪满舟不会离开。

    纪满舟不想接，站定在桌前像是一株直的杉，“可是我真的想换个工作环境。”

    “只要你还在娱乐公司，就总会有工作集，而且其他公司也不会给你这样的待遇。”尹嘉走到饮机旁接了杯温递给纪满舟，晓之以理：“孟总从来不会亏待边人，跟过他的只要不作妖现在都混得风生起。”

    纪满舟惊诧地看过去，觉得纸杯里的像是沸腾起来要灼伤手心，“难尹副总也是混得风生起这一批人吗？”说完之后他自觉冒犯，又低说：“不好意思，我没有恶意。”

    “没关系，不过我爬到这个位置是因为当时他刚接公司的时候需要培养自己人。他要一个心腹，为自己所用，所以选了当时只是个新人看起来比较有潜力的我。孟总事公私分明，他不会向我手的。”尹嘉话一转：“我不是偏向孟总，只是找一个对你而言最有利的路。”

    纪满舟辞职信送不去，也没有签合同。离职申请被碎纸机绞碎，他临走前尹嘉对自己说：“离职这件事你还是先跟孟总商量，不要让我左右为难。”

    “舟哥！”不远一个十五六岁的小男生风风火火跑过来，刘海被掀飞光洁的额。二期训练生在三年前经过海选公司正式开始训练生生涯，他就是二期训练生的邵迦。

    二期训练生从一公司就由纪满舟带，纪满舟为人和善事周到，亦兄亦友，三年相来厚。他看着人扑过来，用帆布鞋在地板上急刹车，脸上神也稍稍缓和，“跑慢，最近训练怎么样？”

    “都很好，舟哥去带师兄们也不回来看我们。”邵迦虽然年纪小，但量比例好，已经和纪满舟一般了。

    “最近比较忙，你们师兄刚正式，行程很满，我也得跟着各跑。”纪满舟向来报喜不报忧，更何况对许久没见的小孩儿也没必要表现苦大仇的模样，“找我有什么事吗？”

    邵迦神清明，“有，过几天我十五岁生日舟哥还记得吗，到时候我想请大家吃饭，你要不要一起来啊？”

    纪满舟向来是记得他们所有人生日的，只是这段时间忙得很，事儿赶着事儿竟然都把邵迦生日忘记了，“有什么礼想要的跟我说，我给你买。”

    “真的吗？那个……最近新了一款游戏机，新经纪人说少打游戏不给我买。”少年人心思单纯，快乐和忧伤都留在脸上，连猜都不用猜。

    纪满舟拍了拍他的肩膀，既不答应也不拒绝：“到时候我帮你看看。”

    邵迦手臂抱住纪满舟，蹦了两，喊了一声“谢谢舟哥”就一溜烟儿跑着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