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傻瓜

第六十七章兩個傻瓜

曹一帆醒來時，恍恍惚惚，分不清夢境和現實，直到頭傳來陣陣痛楚，她才想起自己被吊燈擊。

這裏是醫院嗎？天板級的呢，像酒店的假天，她想。

「醒了？」林靖的臉突然從前現。

曹一帆剛醒來，還有些呆滯，一時半會兒說不上話，可她很興看到沒有受傷的林靖，證明她成功救了他。

「疼嗎？難受嗎？」林靖柔聲問，彷彿曹一帆是用玻璃的，大聲一點都能震破似的。

她本想點頭，可頭太疼了，她只能勉強從乾澀的嚨裏憋一個字：「疼」

「我叫醫生來看看。」他緊張，臨行前不忘輕握她的手說：「別怕，很快就回來。」

不一會兒，林靖就帶着醫生和護士過來了。

護士給她血、醫生給她檢查，還跟她報告了傷和治療結果。她很幸運，那排燈沒正面打她的頭，只在頭顱側過，主要傷及，了一些血，可也造成了一定程度的腦震盪及頭骨骨裂，還縫了六針，所以麻藥過後，有疼痛實屬正常，會給她開止痛藥。

醫生離開後，林靖慢慢遙控起病床，讓她可以半臥半坐。又細心地為她調了溫，一勺一勺地餵到嘴邊。她這才發現林靖嘴邊多了一圈髭鬚，看起來也有點憔悴。

喝了半杯後，曹一帆表示不想喝了，林靖便把茶杯放一旁，又把床遙控回原樣。

「再睡一會兒吧，我去給你點吃的。」他像哄小孩那樣，小心翼翼地說。

「阿靖」曹一帆主動握住了他的手。

林靖徹底愣住了。除了的時候，她已經很久沒這樣喊他了。

「在！丫丫，我在」幾秒後，他終於回過神來，趕緊欣喜地回應，又反握她的手，順勢坐到病床邊。

「先別走我有話跟你說」她緩緩。

林靖的表馬上從欣悅變為凝重。他竟突然有些害怕，怕曹一帆要與他撇清關係，她當時那句「我不欠你了」言猶在耳。他怕她連解釋的機會都不給自己，所以搶白：「你才剛醒，不宜勞，不如讓我先說吧？我也有話跟你說。」

曹一帆看着他焦急的模樣，想了想，徐徐回答：「好」

林靖偷偷舒了氣，躬低頭，了她的臉，又看了看她綁着層層紗布的傷處，心疼：「如果待會累了，隨時跟我說，你能休息好才是最重要的。」

「嗯。」曹一帆乖巧回應。

他把她的手抓到腮邊，用她的手背抵住自己的臉頰，彷彿要從她手上借點勇氣。「Ceci已經對我說了，說她和Alex跟你說了當初的事，說你很想知我為何甚麼都沒跟你說、瞞着你、騙了你。」他垂簾，讓人看不清神。

「嗯！」曹一帆這聲「嗯」比剛才堅實多了。她目不轉睛地看着他，等待他的答案。

林靖沉默了有十秒，當他再次抬時，曹一帆的心臟不禁抖了一。他底積滿了淚，球佈滿斑斑駁駁的紅絲。這是她頭一回看到這樣的他。他一直都堅固得像塊頑石，從不示弱，從不頹廢萎靡，沒想到他也會有紅了圈的時候。

「對不起丫丫，是我錯了。那時候，我怕你等我、怕你內疚、怕你會有危險，所以選擇趕你走。可在你受傷、躺在我面前時，我頓時覺得自己是世上最蠢的人，因為危險是無處不在的，現在即便沒有嚴氏的人威脅，你還是受傷了。如果你不再醒來我們就白白浪費了三年時間。那時真應該無論如何都把你留在邊，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結果未必如意，但至少能天天見到你」他懺悔。

「怕我等你是甚麼意思？為何要怕？」曹一帆被他抓住的手，移到他的眉心處，嘗試平他緊皺的眉頭。

「要博得嚴永昌信任並取而代之，不是件容易的事。雖然現在看來，好像很快，可那個時候，一切都是未知。如果我把整個計劃告訴你，首先你一定會反對，你肯定不願意我為了保你一勞永逸，而虎。其次，假如你同意了，我知不多少年，你都會等我，甚至願意陪在我父母邊等我，可如果我要十年、二十年、三十年才成功呢？豈不是要你浪費很多青？還有你的人生呢？你不能只為了我而活，你說過拍電影是你的夢想，要你隱姓埋名的話，就不會有今天的曹一帆導演了。」林靖終於坦白真正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