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回 世事如棋各奔忙，故人落魄诉不平（双更第一更）

    知晓了平安归来的消息，谢知方归心似箭，恨不得立时上翅膀飞到临安去，奈何军务繁忙，新近又挑了训练新兵的担，实在脱不开，只得秘密增派人手，将宋府里三层外三层保护起来，力求万无一失。

    这一二年，季温瑜动作不断，照着前世里的老路暗拉拢各方人，玩人心的本事臻于化境，动起手脚来自然事半功倍。

    一切行得很顺利，他渐渐耐不住，加快了夺位的程，费尽心思寻了位须发皆白的老士，仙风骨，气度从容，瞧着比前世里宁王献给陛的那位还能唬人，使了手段将人送到宁王麾，宁王果然上钩，没过多久便将士送往安。

    陛秋鼎盛，本未到炼丹药求生的年纪，谁成想这年天选秀来的妃嫔之，竟有一对双生的绝，生得如似玉，又知识趣，陛难免贪恋，连着在她们妹俩的合宿了十来天，便有些力不从心。

    宁王这一着之于陛，有如瞌睡了送上枕，来得正是时候。

    陛用了士炼制的红，立时龙虎猛，如有神助，把两个娘得了过去，犹嫌不足，又去了丽贵妃，将个雍容丰腴的贵妇人得香汗淋漓，啼不止，直颠狂了半夜。

    经此一事，陛龙颜大悦，赏了士一个正三品的官职，赐封号为玄诚真人，令他每日里在的清观炼丹打醮，自此常为后诸人炼制一些健、益寿延年的丹药，服用者满面红光，健步如飞，不免对仙的本事赞不绝。

    没过多久，玄诚真人便声名大噪。

    因着心里存了提防，他严密监视着谢知方的动向，对方如前世里一样功勋卓著，颇受宁王赏识，除了打的胜仗多了些之外，再也没有现过异样之举。

    四寻不到谢知真的落，他心烦意，又不能一直空悬着正妃之位苦等，权宜之，娶了位升斗小官家的女儿，继续韬光养晦，扮演备受冷落的皇。

    那女的姿段不如谢知真多矣，也木讷寡言，在床上无甚滋味，时日久了，他的痛病不轻反重，好不容易熬到正妃的肚传来喜讯，立时纳了两房姿众的侧妃，又使人照着谢知真的模样往民间搜寻替代品。

    这些腌臜事，谢知真一概不知。

    四月初五，宋永沂手的几个事将货清完毕，送往不同的铺发卖。

    那些货大多是谢知真亲自挑选的，如今看要变现成银，她心里有些好奇，便提想去铺里看看行。

    宋家诸人一向是不拘着她的，闻言立时备好轿，二三十个人簇拥着，送她往商行去。

    轿走到街，一位脚不大灵便的蓝衫男忽然从斜对过撞上前的轿夫，哎呦一声跌倒在地。

    谢知真略略受惊，稳住形之后，听见轿夫和那男理论起来，男的声音温儒雅，听起来有些熟悉。

    她微蹙峨眉，掀起帘一角，隔着帷帽垂来的白纱往前面看去，不太确定地唤了一声：魏公？

    男人闻声转，起有些佝偻的腰，理了理洗得发白的袖，向她作了个揖。

    曾经如玉的容颜消瘦了许多，颧骨凸起，显几分苦相，双目也黯淡憔悴，乍一看过去，令人不敢相认。

    然而，确是魏衡无疑。

    片刻之后，两人在旁边茶楼的包间里落座。

    青梅和枇杷晓得他之前过的事，警惕地跟在谢知真边，就连十五也从暗钻了来，随侍左右。

    更不用提屏风另一侧还站着七八个手持刀剑的护卫，只要一声令，便可立时冲来将魏衡拿。

    魏衡苦笑一声，低声：自打听说宋府多了位四小，我就猜测着，那人或许是你。

    谢知真虽然对他的人品有些不齿，却惊讶于他如何落魄到这地步，微微颔首，问：魏公家可是了什么变故？红鸾还好吗？你的是怎么了？

    这趟相遇并不是巧合，而是魏衡蹲守了许久，有意撞上的。

    当年的心气傲，在残酷现实的摧残，早就散了个净，他本以为自己已经接受了籍籍无名的现实，冒着大风险找上她，也不过是想跟她求个，把禁在宋府的母亲接回家奉养。

    然而，此时此刻，听到她充满善意的问，对上她懵懂纯净的神，他却忽然生烈的不平之心，想要把她那位好弟弟的真面目撕开给她看，想要告诉她，自己沦落到如今这地步，全是拜她弟弟所赐。

    不怕谢小笑话，我家门不幸，原是个无福之人。魏衡嘴角一抹讥讽，神也暗了几分，红鸾嫁给我没多久，便卷了家的细，跟一个屠夫跑了。不过，那样断了没了牙的贱妇，想来也落不到甚么好场。

    果不其然地看见谢知真面惊讶之，魏衡低笑一声：怎么，谢小不知红鸾的事？东窗事发那天，你弟弟动了私刑，对我百般羞辱不说，还割了红鸾的，了她满的牙齿，将好好的一个人折磨得血人也似，又令我娶了她。

    至于我这，自然也和你弟弟脱不了系。魏衡满目苍凉地摸了摸自己的右，成亲之后，我满心期待着可以三元及第，早日人地，好给谢知方儿颜看看，为此潜心苦读了许久，又向邻居借盘缠往安赶考。没想到他连翻的机会都不给我，使人在半了黑手，敲碎这块膝骨，彻底断了我的前途。

    他看着谢知真发白的脸，心里既痛苦又觉快意，大声讽刺：令弟赶尽杀绝，斩草除，真真是好手段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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