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河

    前两日你给我送来的那两个戏本，写得还真不错。从哪儿得来的，连署名都没有。沈望舒挽着岁岁的胳膊，两人并排走在集市上，偶尔驻足在一摊位上瞧个闹。

    好看就行了，哪日带你一起去听人唱来你才会知什么是绝。岁岁说着，从小摊贩手接过一只成不行，制作也糙的银制簪，随意看了看，又放了回去。

    又是哪个戏班，我怎么不知。沈望舒。

    两人继续向前走，岁岁却是故意卖关，不肯轻易解密。安康远远赶上，手里还托着一包刚刚炉的糖炒栗。

    怎么今日是安康随侍，往常你不总说，还是听雨知蝉更方便？沈望舒随一问，完全没注意到，安康跟在岁岁后，偷摸了一颗剥了壳的栗到她手心，指尖也若有似无般挠了一。

    这众目睽睽之，又隐人耳目的亲昵，叫岁岁觉得羞臊又有儿刺激。那颗完整的栗就这么着她手心一小块，也给她带来丝丝新奇的甜意。

    在街上玩了一个上午，岁岁同沈望舒了全丰都最名的酒楼，包厢这个时候已经无了，岁岁便同沈望舒在靠窗的位置坐了来。

    安康守在岁岁后，给岁岁同沈望舒斟茶。

    岁岁转望向二楼栏杆，正午时刻，街上人不多，不少摊位也歇停来。

    突然岁岁就看到楼的人开始断断续续往街尾跑去，嘴里喊着类似有人投河的话，倒是勾起不少客的围观。

    岁岁趴在栏杆上，探去张望还真看到不远的青鸢河里有人扑腾层层和涟漪。

    这又是怎么了，男的女的呀？沈望舒也和岁岁动作一致，探去张望，见着有围观百姓好心把人从河里捞回来，她又小声惊：哎呀，好像还是个女，如何想不开，怕不是又为了一个字。

    岁岁见人救了上来，刚要收回目光，又见陈大夫人风风火火到了场，两个侍女暴大力拨开人群，等陈大夫人到了那人群，也不知说了什么，总之一记耳光得那被救上来，满滴，哆哆嗦嗦的姑娘更是掩面痛哭。

    那好像，是陈家那个表姑娘吧。沈望舒。

    这么远也能看得来？岁岁嗤笑一声问。

    这确实不是我看来的，只是我近来听人传闲话，说陈家那表姑娘，委实不得陈煜青，与那陈小夫人也不洽，便开始自己腆着脸借着陈将军府的名，了不少诗会茶会。估摸着，是要自己着手安排自己了。沈望舒有些幸灾乐祸地：要说她也是没苍蝇，不的，挑谁不好，偏偏挑薛通侍家那个嫡次，整个一游手好闲又好的二世祖。真是不是一家人，不一家门。沈望舒讽刺地笑了笑，转去打量岁岁的脸，一切如常才接着：这，投了河，众目睽睽被救回来，清白也尽毁了，再想人地，也难如登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