罚跪

    清晨，岁岁难得起了早，外了霜，呼的气已经成了团雾。因着畏寒，她早早将那小巧玲珑的手炉捧上了，看着沈握瑜在那儿由着边的小厮替他着衣，迎着门前晨光与丝丝凉意，岁岁突然生想替他拢一拢衣裳的念。

    等等。岁岁声叫住了正门的沈握瑜，几步上前，当真腾一只手来，拉了拉那已经穿着齐整的衣襟。

    沈握瑜愣神在当，旋即抬手握住了岁岁的，然后垂眸望着她难得温顺的模样。

    你这衣裳瞧着比我的要和。岁岁有些不敢直视沈握瑜那过于直白炽的神，好像比手那手炉还要人三分，于是随找了个借。

    沈握瑜那一瞬仿佛晨起的光都碎他瞳孔，实在难自控，当着屋那些丫鬟小厮的面，在岁岁额间印上一个同样温的吻。

    你若是喜，往后我日日穿这给你看。沈握瑜揶揄。

    岁岁被调侃得有些气恼，抬手掐了一把沈握瑜的胳膊又：若是朝堂有人敢轻视了你，你自回来告于我知。

    沈握瑜却全然不在意似的：怎么会，夫人多虑。

    待目送走了沈握瑜府上朝，岁岁让知蝉去传了安康到平昌阁。

    这几日，安康被告知不允近伺候，今日好不容易得了准允，便立时跟着知蝉来了。

    这人一到，便是两膝砸到了地上，接着便是额用力磕，接连两声，响的分明，站在两边的听雨同知蝉都忍不住心里颤了颤。

    岁岁却是面无改，兀自坐在桌旁，翻着前日玉郎君着人送来的，最新编写的戏本，看得神，好像半分不力来去看安康一。

    安康就这么跪着，额贴着地，一动不动。

    在他跪着的这期间，岁岁走动到梳妆镜前，梳整了妆发，与听雨知蝉谈笑自若，如常，仆也从安康侧来回数次。

    这一跪，就连沈握瑜朝归府，都没有任何变化。

    安康就像是那王府门蹲守的石狮，半没有动弹，明明是秋了，可他额前的地面上已经氤氲了一块来。

    这是怎么了？沈握瑜不解问。

    用饭吧，今日厨给的鱼片很是不错。岁岁不答反而笑着给沈握瑜夹了一筷菜，全然将那地上跪着的安康视作无。

    沈握瑜自知这是岁岁同安康之间的事，他不好多，再者说，这安康，虽说与岁岁是一同大的意，到底是要将岁岁的心分去一分的人，哪怕只是阉人，他也不会大度。

    待沈握瑜去了书房，岁岁也没有与安康说只言片语。

    待到夜间，沈握瑜回到平昌阁，岁岁才对安康说了今日的第一句话：就在外间继续跪着。

    安康哪里敢辩驳，跪伏在地应声：是，才遵命。

    沈握瑜觉得这样不妥，刚要说什么，就听岁岁：夫君，还不与我歇？

    沈握瑜被这突如其来的夫君叫得甘之如饴，哪里还顾得上旁的，跟着岁岁到了里间，又听岁岁：这衣裳好难脱。

    是吗，为夫来试试

    平昌阁，一帘厚重的门帘隔开了里外，安康跪在那儿，将那里夫妻温存话语听得分明，额间也得更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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