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居北海君南海 - 分卷阅读1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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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曾设想若是国主真病如何, 假病又如何。

    如果解无移得知国主染病是假, 他会怎么?是会抗旨不归,还是依旧奉旨回京?

    镜觉得, 解无移并不像是会忤逆父皇之人,就连镜提要去听个墙他都要犹豫再三,有极大可能他还是会遵从国主之命,哪怕他并不愿。

    那么,就如释酒所问, 他得知实又能如何?

    无非就是在心里徒添一丝不甘,一丝耿耿于怀罢了。

    抵达安虞关时, 夜

    镜轻巧地避开了关层层守卫,到了解无移的居所。

    外间无人,里间灯火未熄,解无移侧卧在榻上和衣而眠, 睡得正熟。

    镜轻手轻脚地在房小几边坐, 手指绕着烛那一簇火苗轻轻打转,心仍在斟酌。

    他以往对“真假”之分看得很简单,真便是真,假便是假, 他从未对谁刻意编过谎话, 也从未有意颠倒过黑白。

    就像当初释酒奚落他“酒后吐真言”时他曾反驳过的那句“事无不可对人言”一样,对他来说, 没有任何事是不能坦然相告的,这倒不是因为他将自己看得多么尚,而是因为没有说谎的必要。

    没有顾虑,没有忌惮,所以任何事都可直言不讳,而不必在意这直言会带来怎样的后果。

    而如今,他却有些犹豫了。

    要对解无移实话实说,说你父皇其实本没有病吗?

    他发现自己本不想这么说。

    一来,既然解无移无论如何都必须奉旨回京,告诉他真相只是徒添烦恼。

    二来……

    镜看着榻上熟睡的背影,竟发觉自己心底里其实是赞同国主召解无移回京的,因为他突然意识到,若有朝一日大銮真的挥师南,他并不愿看见解无移前线先士卒。

    镜正想着,忽听榻上解无移的呼急促了几分。

    他轻轻起走到榻边伸看了看,发现解无移嘴抿,眉微蹙,似是梦见了什么不愉快的景。

    他眨了眨,想到民间父母哄孩睡的方法,抬手轻缓地在解无移臂膀上拍了拍,鼻轻声哼了个不知名的小曲。

    解无移似是受到了安抚,呼果然渐渐平缓了来,眉也稍稍松开了些,但片刻后,却是忽然睁开了

    镜一愣,刚打算继续拍的手也停在了空

    他看了看自己的手。

    难是我没把握好轻重,直接把他拍醒了?

    还是……曲哼得太大声,把他吵醒了?

    没等他继续多想,解无移已是转看见了他,立即撑榻坐起来:“师父回来了?”

    他的声音还带着些初醒时的沙哑,但惊喜之意却显而易见。

    “嗯,”镜垂手笑了笑,“刚才梦见什么了?”

    解无移怔了怔,似乎是没想到镜会突然问起这个,随即垂眸:“梦到……记不清了。”

    镜觑着他的神,总觉得这句并非实话,但解无移已是重新抬:“师父回看了么?父皇他……”

    “看了,”镜方才就已经好了应答的准备,此时面不改地答,“你父皇的确病了。”

    镜答得太过自然,解无移明显信了这个答案,皱了皱眉,有些张地问:“父皇所染何病?严重么?”

    镜本就是刚刚才决定要说这个谎,一时间还真没能想得面面俱到,但他游历世间千年,这见识还是有的,便一本正经地胡诌:“原是偶风寒,加上朝政务繁忙案牍劳形,病受累难以痊愈,拖久了便更严重了几分,如今已是连日卧床。”

    解无移一听,立即翻床,:“我这就收拾行装,明日一早便启程回京。”

    镜看着他急切的神和忙碌的影,心知他必是因先前怀疑父皇病而有些自责,但这谎说都说了,镜也不好再改,只得顺着他的话:“嗯,想必有你回京帮他分担政务令他少些劳,他便能早日痊愈了。”

    解无移没有回答,只是默默,手忙碌一直未停。

    第二日一早,天光初亮解无移便已策返程。

    此次再无大军跟随,无须放慢速度走走停停,他一路几乎没有多少停歇,不到二十日便已回到了虞都。

    此次解无移回京,最兴的不是国主国后,而是烟雀。

    听周姑姑说,自打解无移去了北境,烟雀便时不时撇着小嘴泪汪汪地问太哥哥去哪了,太师哥哥又去哪了,得周姑姑很是疼。

    如今解无移回京,烟雀虽不能时时见到他,却总在他习剑之日跑到假山边,乖乖坐在石上看他练剑。

    国主依先前谕旨所言,将诸多政务与解无移,自己则非大事不理,索“卧床不起”一直装病装到了初秋时节。

    期间解无移一边熟悉政务,一边时时关注着大銮的动向,还要百忙之空习剑,好不劳。

    好在,大銮十五万大军一路上并未有任何异动,只是如战书所言直西南,攻往芪国。

    虞国北境驻兵随着大銮大军移动,一路向西,直至确定了大銮驻兵芪国边境,才停了来,驻了三国的奉定关。

    探报时不时从芪国边境传递往各国,不久之后诸国便都已发觉,此次大銮攻芪可谓是十分不顺,莫说踏足芪国腹地,单单只是边境瘴沼密林就令大銮一再损兵折将。

    直至年末,大銮竟还如开时无异,被阻在芪国边缘寸步难,叫诸国无不心窃喜。

    虞国朝也是一片讥讽之声,百官纷纷嘲笑大銮原来也不过如此,十五万人了这么大半年时间,竟是连芪国的外壳都没能敲来。

    解无移本就不曾因这些探报而放心,如今看见满朝文武这副弹冠相庆仿佛枕无忧的模样,反而忧虑更甚。

    看国主已是“痊愈”,解无移再次请命前往边境,这一次国主却想都没想便直接一回绝。

    解无移无奈,只得请父皇传令奉定关,督促将士们切勿因探报而松懈,时刻不可放松警惕。

    这大半年来,因解无移诸事繁忙,习剑之期时常变动,有时间隔三五日,有时却要间隔十几二十天,然而这回镜并没有与他在这上讨价还价。

    不知是不是因先前国主染病一事上镜曾对他有所隐瞒,自从解无移回虞都后,镜总想多依着他些,只要不是太过为难之事,他都无不应允。

    当然,解无移从来都不是那不知分寸之人,迄今为止也并未提过什么过分的要求。

    这一日,又至习剑之期。

    镜早早便到了虞,刚转过假山,便见烟雀从一块石边噌地起,一边叫着“太师哥哥”一边朝他飞奔过来。

    镜蹲张开双臂,被她撞了个满怀,无奈地稳住形,笑:“怎么就你一人在此?周姑姑呢?”

    烟雀甜甜:“周姑姑走了,方才太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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