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月明 - 23来者不善

    还不等关望开，佟先明就侧穿过关望和门板之间的隙，直接到了房间里。

    “好香，你在吃晚饭吗？”佟先明十分不客气地循着香味钻了厨房，看到用过的厨和刚锅的几盘菜，发夸张的惊叹，“你自己的？原来你还会饭！”

    关望也走厨房里，把好的饭菜端到外面的餐桌上。佟先明饶有兴味地问：“我也还没吃饭，有我的份吗？”

    “没有。”关望不打算跟这位不速之客分晚餐。

    佟先明噗嗤一笑，拉开椅坐在关望的对面，两手抱在前，翘着二郎，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关望埋吃饭，一声不吭。

    他和这个人见过一次面，吃过一顿饭，所有的也仅限于此。他不打算问他是怎么知了自己的住，也不想计较躲雨这个借有多么荒唐。既然是他主动找上门来，总会自己把目的说。

    关望吃完了饭，把碗碟筷又拿回厨房。佟先明在外面叫：“你不会还要自己刷锅洗碗吧？留给保洁来就好了嘛。”

    他起也走到了厨房里，倚在池边上袖手旁观：“居然还来真的。床单有人换、桶有人刷、锅碗瓢盆有人洗，这不就是住酒店最大的好吗？对了，还有一个好——清净，不用成天跟别人待在一起，尤其是那些不熟的人，哪怕是家人。”

    关望洗好了锅碗，净手，回到起居室时看了窗外：“雨停了。”

    佟先明笑：“逐客令？”说完却一在沙发上坐了。

    “毕竟来者不善。”

    佟先明却说：“你才是来者。”

    一个突然回到程家的野生少爷，无论关望本是不是有意的，都招来了这个家里其他人目的不一的关注。

    “舅爷也是这样想的么？”关望猜到佟先明大概率不是于个人意志来接近他，便直接指向了背后的那个人。

    佟先明估计是没料到关望会这么直白，愣了一，然后不由笑了声来。

    他了一张秀气的脸，肤显一病态的白，像是没有血。人很瘦，睛面带着淡淡的青黑，总是一副提不起神的样，整个人显得疲倦而郁。那张脸不适合笑，甚至不适合现激烈的表，但他的言语举止又常常十分浮夸，因此给人觉格外的不协调，相当怪气。

    他自己笑够了，问关望：“上回何伯伯送的礼你还喜吗？”

    关望留意到他对何湾的称呼，他作为何湾的养，却只称呼他为伯伯。关望：“喜。”

    “那就好，你早晚会用到它的。”佟先明说，“何伯伯是个务实的人，从来不送别人用不上的礼。”

    “可那是一把空枪，没有弹。”

    “这就取决于你想不想给它装上弹了。但是万万没想到——”佟先明拉了声音，“你回来以后第一件事居然是跑去上学了，噗。”他转又唱了两句儿歌：“小鸟说早早早，你为什么背上小书包？”

    关望皱起了眉，他对这个人的反已经到了难以忍耐的程度。

    佟先明当然察觉到了关望的绪，但完全不以为意，问：“你是专门要和见凌上同一个学校的？”见关望不答，他自顾自说：“见凌是个好孩，你可以相信他。”然后又笑着朝关望眨了眨睛：“也可以相信我。”

    他从沙发上站起来，伸了个懒腰：“雨停了，我得先找吃的去。有些人实在是没有礼貌，见了辈也舍不得分饭吃。”

    关望起送客，走到门时冷不防被佟先明揪了一发。

    “发型不错，我很喜。”佟先明最后和他挥挥手，“走了，拜～”

    真是个讨厌的人。

    也许舅爷和父亲有一些矛盾，但关望对此并不关心，更不愿成为两方斗争的棋。如果一不小心陷去，没准最后连棋都算不上，只不过是炮灰。

    这天午没课，关望去超市买了不少材，计划好了晚上请程见凌过来吃晚饭。有些少见的调料一时找不到，关望盘算着是不是要换菜或者用其他东西代替，突然又想起一个人，便打了电话过去。

    罗一滨诚惶诚恐地接起电话：“喂，程……啊不，关先生，有什么事吗？”

    “帮我买一香茅和酸角酱。午五之前送到重江路悦宾酒店1107号房。”

    罗一滨没听清：“香什么？什么酱？”

    “算了，我发条信息给你，你照着买就行。”

    “好好好，麻烦您了。”

    快五钟时，罗一滨还真拎着香茅和酸角酱来了酒店。关望过去开门，从他手里接过袋看了看：“谢了。”

    “不客气。”罗一滨连忙说，“您要是有什么需要就再找我。”

    “嗯。”关望突然想起来，“对了，之前我那些书和课程表也是你准备的？”

    罗一滨不知他怎么忽然问起这个，忐忑地：“是。”

    “不错。”关望不由得对罗一滨有些改观，这人虽然看起来不太聪明，但事还牢靠的。

    罗一滨顿时受若惊：“应该的，应该的。我、我不打扰您了，您有事随时打我电话。”

    程见凌课后直接来了酒店，今天关望说要亲自几菜给他吃，他还真有些期待。程见凌自己是不会饭的，认识的同龄人也大多是十指不沾，今天倒要瞧瞧关望这个以饭为好的人究竟手艺如何。

    上了电梯，程见凌盯着不断变化的楼层数字不禁有些雀跃，然后又赶劝自己放平常心，今晚就是兄弟俩的一次普通聚餐而已，别想太多。

    关望正在厨房里剥虾，听见外面传来门铃声，心知是程见凌到了，忙洗了手过去开门。

    程见凌把路上顺手买的可乐和果递给他：“我没来迟吧？”

    “没有，快来吧。”关望看了看那一袋里胡哨的饮料，“你怎么总喝这糖。”

    “饭，不好吗？”程见凌钻厨房里好奇地打探，“有没有我能帮忙的？”

    关望：“你到外面自己玩一会儿，好了叫你。”

    程见凌听得不满，好像自己真被关望当成了小孩儿似的，又看见那盘剥了一半的虾仁，说：“那你忙别的，这盘虾我来剥吧。”

    关望便由着他去了，自己低开始刨木瓜丝。程见凌见他动作熟练，显然是经常厨的老手了，不禁说：“我就没见过有人真心喜饭的，你是第一个。”

    关望说：“把好味来，其实很有成就。”

    “把全都吃掉才更有成就呢。”

    关望抬起看着他笑了一，又低去：“以前有段时间总吃不饱饭，能有吃的就谢天谢地了，几匙米、半只鱼都很珍贵。后来过得好了，有空就研究厨艺，总觉得该尽量把味才对得起它们，吃的时候也觉得幸福。”

    程见凌没料到是有这样的原因，难免听得有些心疼，他：“跟我说说你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