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赴宴

    因着柳绡不在，何岩也不想回家，便在铺里住了。这天上午，他在书房里看账，董鸣敲门走了来。

    少爷，善和堂派人送来一封请帖。董鸣呈到桌上，便退了。

    何岩打开看了看，是善和堂当家裴昌，邀请明州众多药材商人，两日后，到梧城近郊的醉风苑小聚，他也在邀请之列。

    何岩皱了眉，猜想或许是为了潜枝的事，可他并不想参与。往年，就算是楚家，对回也没有这么大的需求。而他奉盛礼之命，为楚国丈制的慢毒药，暮景，几乎没有任何一与之相克的或药材。

    也就是说，暮景之毒不可解。那么，楚家让明州药商大量制作回，或许是楚国丈另有隐。

    裴家在明州药材一行里，也算是数一数二，更何况是家主裴昌亲自的请帖，何岩正在考虑要不要去，就见董鸣又走书房。

    又有何事？何岩放请帖，问。

    少爷，有您的信，祥城来的。

    何岩接过一看，信封上隐约能见到青三字，便毫不犹豫地拆开了。

    三页信纸，何岩从到尾，一字不漏地看完，了决定。

    看来醉风苑，他是不得不去了。

    赴宴那天，何岩一夜没睡，又把祥城的信仔细看了遍，一大清早，就仔细代董鸣，理好各店铺事务，便骑往梧城郊外去了。

    他到的时候，建在鹊山上的醉风苑外，已经停了不少车。他把匹给小厮，拿着请帖，了园。

    醉风苑正是座五层的酒楼，东南西北四方各有几隐蔽的别馆，豢养着不论男女一众，向来是梧城里有名的销金窟，寻常人难以。他一向对这类地方兴趣不大，只是因为生意上的事来过几次。

    待引路的小厮带他上了四楼，何岩才发现，整个四楼的宴客厅里，站满了大大小小的药材商人，有他认识的，也有从外地赶来的生面孔。何岩摆一贯的微笑，自如妥贴地应付着。

    直到裴昌一行人现在主位上，大家才渐渐安静来。

    各位同仁应邀而来，裴某真是激不尽。年过五旬的裴昌拱手一揖，客气了几句。

    近日，想必大家也听说了，楚家需要一批回，将此重任予我裴家，承蒙国丈大人和各位同仁看，我裴昌便接这个差事。

    目前，潜枝短缺，影响了回的炼制，希望大家一起力，完成这一差事，至于报酬，国丈大人断不会苛待各位。

    今日大家只纵宴饮，一醉方休！

    裴昌说完，大厅里便响起了低低的讨论。

    何岩面带微笑，仔细听着，和他从付成那里知的消息，差不多。

    楚令森虽已古稀之年，但于男女一事上，仍然颇有神，每月都要召一些年轻女陪寝。但是，前些日，有个及笄不久的女，侍奉时了差错，害得楚令森那话儿折了。

    虽然女及家人暗被杀，可楚令森本就年事已，后来那东西是彻底不能用了。

    何岩想起在祥城见到丘奉那一晚，想必楚令森召见丘奉，正是为了此事。

    至于那个丘奉，何岩正思忖着，就见一众侍女送了酒菜上来。

    顿时，厅里一片安静，几乎所有人都看直了。

    那些侍女披轻纱，里空无一，端着盘盏，姿袅娜，在众人当穿梭，纱衣随着走路带起的微风，轻轻扬起，几乎让人一览无余。

    何岩大略瞥了一，便没了兴致，只挑了个不起的矮几，坐在一旁。很快，其他人也各就其位，对着主位的裴昌敬了酒之后，便心猿意地吃喝起来。

    无他，那些侍女放酒菜后，便侍立在旁，很快便被那些心的宾客揽怀里，又亲又摸，衣衫尽褪。

    何岩瞥见旁的女跪在一侧，若有若无地倚着他，要给他斟酒，他摆了摆手，直：你去伺候旁人吧，我今日不适。

    女颇为幽怨地看了他几，才恋恋不舍地走了。毕竟，在场像他这般容貌气质众的才俊并不多，虽然他衣着简单，看似普通人。

    何岩饮了酒，懒得去看一众猴急不堪的客人，往主位上扫了，就见裴昌似乎在看一封信，还和一旁的裴海代了几句。

    他放酒杯，忽地意识到，程三娘并没有来。以往类似场合，她就算不参与宴会，也会来个面，而今天

    照顾柳绡固然是一方面，何岩总觉得还有别的原因。

    直到他发现，裴海站在他面前，居临地俯视着他。

    裴公有何指教？何岩另斟了杯酒，推到他面前。

    何掌柜，独自一人在这喝闷酒，可是瞧不上这儿的女？裴海问完，又恍然大悟，哦我忘了，何掌柜新婚没几天，想是还挂念着嫂嫂吧？

    旁边的酒客一听，想起何岩那场婚礼，都发猥的笑声。

    何岩不急，慢悠悠说了句：多谢裴公关心，实在是何某这几日不佳，没有兴致。

    至于裴海的恶意嘲笑，他并不想理，这事，解释的越多，周围的人越浮想联翩。

    原来如此，那何掌柜可要在这醉风苑好好休养了。裴海笑。

    何岩微愣，随即问：这宴会，办多久？

    哈哈各位想呆多久呆多久，这都是国丈大人的意思裴海说完，四周响起一片叫好声。

    何岩皱了眉，隐约有些不好的预。

    裴公，敢问程三娘为何没有赴宴？

    何掌柜，裴海蹲，她自然可以不来，因为她卖给了裴家二百斤潜枝。

    何岩抬看着他，这可不是个小数目。

    所以，何掌柜准备给多少？裴海笑得有些险。

    何岩将杯酒饮尽，盯着裴海，裴公想要多少？

    裴海叹了气，说：那日我上门，何掌柜说，仁益堂没有存货了，我不敢跟何掌柜狮大开啊

    裴公直说就是。

    我想，何兄心里更应该有数，是吧。裴海站起，抖了抖衣袖，走了。

    何岩再看这场宴会，鸿门宴三个字，浮现在他心里。

    看来裴家是铁了心，让大家割。看程三娘给的数目，想必裴家给众药商也划定了目标，达到的自然可以离开，而达不到的，恐怕是不了这醉风苑了。

    到时，各药商为了活着，必然价收购潜枝，而潜枝的市价一路看涨，超过楚家给的收购价是必然的，等待那些药商的，恐怕只有家破人亡了。

    裴家借楚氏之手，兼并各小药商，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何岩默默喝酒，简单吃了饭菜，见宴会上众人沉迷女，主位早已没了人，便起往外走去。

    一个小厮当即迎上来，这位可是何掌柜，请随我到这边休息。

    果然都安排好了。

    何岩面上不显，只是，跟着小厮往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