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敌明我暗

    二人在仆的指引过了一墙，银鳞瞧着这格局觉得格外熟悉，一过墙，便能清晰地觉到两边院的风格是完全迥异的。

    红绸适时压低声音解说：这边就是陆国公府上了，今日是二公的十六岁生辰。

    银鳞，这陆国公府廊腰缦回，檐牙啄，银鳞越瞅却觉得这画风熟，忽然福至心灵，这可不就是人家吗？她寻常的视角都是在墙脊瓦梁，这么老老实实走在里面竟一没认，银鳞暗自嫌弃自己，这杀手当多了，竟还有这弊端。

    原来人是陆国公家的啊，这份地位可不一般，转念想到，可他再怎么厉害又有什么用，还不是被她给上了，这么一想，竟暗搓搓地觉得很是怎么回事。

    二人随被仆引着到了正院，只是红绸目前是姨娘份，上不得正厅，只能跟其他姨娘在偏厅用席，而且男女分席，银鳞是遇不到人的了。

    不过她也无所谓，本也不是来找人的，而且要看人她有十万方法，不急这一时。

    红绸座后，就等着开席，没想到首辅忽然着人来唤红绸过去，要她去正厅吃宴，银鳞贴着红绸走，跟她耳语：这世家大族不是最讲究规矩吗？首辅也不是小孩，怎么还让你去给他夫人没脸？

    红绸：所以我才冒充的是这黄姨娘，而不是别人。

    银鳞了然地。

    黄姨娘的红绸已是拿得十分到位，自有风骨又媚柔弱知退。

    黄姨娘来正厅，存在极低地坐在末位，但已是莫大的恩，推杯换盏间银鳞听来，这首辅和陆国公原来是连襟，只是陆国公的妻生二公的时候难产死了，但两家都是位权重，在朝堂上也是一派的，自是相互亲厚得很。

    红绸是末位，银鳞又在末位的后面伺候，自是看不清的桌那边的贵人们，只是她耳力极佳，听得清他们说话。

    银鳞听得大公说话低沉磁，二公说话清雅温柔，还有个谁谁谁的侄儿说话嗓音有些沙哑，应是少年正在变声。

    她闲来无事听了半天，也不知人究竟是谁，毕竟她还没听过人说话，不过么人那个年纪，应该是在变声吧？

    这顿宴席吃得宾主尽，散席已经很晚，红绸因为要伺候喝了酒的首辅所以跟在了首辅边，银鳞这才见着首辅竟是十分英武的相，要是用绛心的话来说就是，很有男气概，看样床上应是不赖，银鳞为红绸到欣。

    说起来她和人还没有真正的那境界，看来她比起魁姑娘手段还是差了不少，不知次她用心的话，人能持多久？

    银鳞一边走神一边随红绸走着，听得后仓促的脚步声，一清雅男声喊：舅舅，请留步！

    银鳞听这是二公的声音，遂让开位置，退到一边，恭谨地低行礼。

    红绸也对二公福了福。

    见二公走近，首辅：音儿有啥事？

    二公拱手作揖，对首辅：舅舅，侄儿今日早些时候给舅舅写了封信，不晓得舅舅看了没得？

    首辅恍然大悟：哦，舅舅看了，只是你语焉不详，舅舅不是很清楚况，暂且调了两个人来，不晓得够不够。竟然你特来询问，想是事不一般，你给舅舅好生说说。

    闻此一言，二公面尴尬，当声音低了几度：侄儿想两人怕是不够，贼人侄儿住所如无人之境

    首辅闻言神一就严肃了，竟有这事！他盗取了啥东西？

    二公猛地红了脸，她就是拿了侄儿很重要的东西，是啥侄儿不好说。

    首辅见自家侄儿不愿透，也不好问，只：你的暗卫也不是寻常人等，不过舅舅这儿因为朋友的关系确实有几个真正的手，你父亲也是知名号的，要请他们过来可能要多些时间，你等得不？

    从银鳞转的那刻，淡淡的茉莉味袭来，银鳞就知她的人儿原来是陆国公府的二公了。

    再听他与首辅的谈容就知，那个贼人是她没错了。

    没想到人居然防她防得要找首辅要手了？！

    没有找自己的父亲，而是找了首辅，说明首辅这儿的手特别不同，或者说特别厉害，与众不同的厉害。

    银鳞转眸盯着陆寻音，原来是你今天满十六啊，这么说来，你已经是个大人了，不算什么少年了。

    那我可得好生送你个很成人的成人礼才行，免得回手来了没机会了。

    银鳞一直很喜这敌在明我在暗的觉，杀人如是，上她的人，也如是。

    陆寻音没来由地觉得背脊一阵发寒，不禁战栗失，他猛地回望去，只有一个低眉顺的丫鬟佝偻着背，很谦卑的样。

    银鳞随红绸回了府，与她的丫鬟在外接了就脱溜了，想到人此时正活在对她这个贼人的恐惧，不禁心一阵愧疚，愧疚得她想立时给那个失了重宝的人补上这份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