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五十五，自白

    后来好几天，苏芷北都在牌桌上休闲放松，很少再碰见陆明岚，仿佛男人有意躲着她。

    苏芷北想，拖着也不是个办法，不如把话说开了去，便在男人房间门蹲守着他。

    熬过了上午和午，陆明岚总不能一整天都关在屋里不走一步，于是终于忍无可忍地拉开门：师父在这里等什么？

    我专程在这里等你。苏芷北也不拐弯抹角，我想屋坐着和你聊。

    陆明岚不不愿地侧开，让一条：师父请。

    苏芷北十分自来熟地找了个凳坐，自顾自斟茶：你是不是想回凡世了？

    陆明岚盯她一，少女专注地看着茶杯，仿佛只是随一问。他迟疑了半晌，吐一气：或许吧。

    是修炼太辛苦了吗？还是想念你的亲人？苏芷北给他也倒了一杯，拿小勺往里面搅了几滴蜂，我知，你从前就是个闷葫芦的，什么也不肯跟别人说，什么事都要自己扛，我还以为，没有了世俗的枷锁，你会愿意对我坦诚一些。

    陆明岚攥了手指，别过：你不必用上辈的亏欠来要挟这辈的我，我什么选择都应是我自己的事。

    他现在的语气实在太像从前，苏芷北忍不住轻轻叹气：是，你想怎样都好，我并没有迫你一定要修仙，也并不愿意一直让你叫我师父。我总觉得，哪怕转过一世，你的想法也远比我沉。我只是有疑惑，当初你来云霞前，说愿意跟着我，喜我，现在是否还作数？

    陆明岚望着少女艳的脸庞，明明是那么的熟悉亲切，却又带着恍惚，像梦不可及的幻景：我我也分不清作不作数了

    苏芷北静静地看着他。

    陆明岚：可能是上辈的执念太烈，我一看见你，便觉得喜，可这并不是我的受。若我净净地转世，可能与你肩过千百次，也不一定有一次回眸，我不想被那个陆明岚控制，苏芷北你懂吗？我已经是一个新的我了！

    他了气，稍微稳定自己的绪：你们喜陆明岚，喜的也是从前的陆明岚。他喜弹琴，便送我琴，他喜棋，便送我棋。苏芷北，你难能说，你喜的是现在的我，而不是从前的陆明岚么？

    苏芷北沉半晌：但你在未知晓你前世时，弹琴已弹得极好，你怎么知这是上辈的执念，而不是你自己的喜好呢？

    陆明岚疲惫地闭上睛：我不知，我只是不想再别人了。每一次云霞山上的人看我，我都觉得他的目光落在别，或许早就穿过我的脸，落在了上辈的陆明岚上。但我不是他。

    师父，我想走了。男人终于将压抑在心的话语说，脸上轻松的神。

    苏芷北竟一时无法反驳。确实，她在这一世的陆明岚上寄托了太多未尽的。他觉得累，觉得痛苦，都是应当的，是她一开始就执拗地要让新一世的人承担上一世的因果。

    对不起。少女失魂落魄地低，我没想到会给你造成这些困扰，是我的错。

    陆明岚看着苏芷北歉，心并没有被理解的轻松，反而更加沉重，沉重到一个多余的字也说不来。

    你想走的话，就走吧，就当没有认识我，也没有来过云霞派。你家境丰裕，自己又才貌双全，一定能在凡世顺风顺地过一辈。这里的日，你就当是一场梦，忘了吧。

    苏芷北站起，手腕却被陆明岚抓住：我

    他看着少女落寞的睛，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来。

    指尖松开，手心的温度逐渐消散在空气。

    他得到了他想要的，为什么心里却依然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