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关月眉

    司岍对孟印珈的态度非常公事公办，一儿叙旧的意思都没有。给她分的工作，也就是一些基础的文书翻译。

    一天来两人的很少，司岍忙得要命，说刻意不搭理孟印珈倒是也不至于，毕竟他也实习过，何苦刁难人家。

    说起来，他那届遴选恰逢里整改，大四要被送国换的，实习期提早到了大三，分数够格才保留资格。他里的时候，言满天飞，甚至谣传司伯清是为了司岍这个亲儿才调整政策这话，都大有人信。

    所以司岍一直谨言慎行，哪怕是连城丢了个手山芋给他，他对人家也不能过分冷淡。该教的还是得教，只不过司岍言简意赅，全然不考虑对方的悟和收能力。

    当然最重要的是，他可忘不了，小时候沈繁枝是因为谁才对他充满敌意的——若是惹沈繁枝不兴了，最终受苦的还不是他自己？

    司岍起收拾桌面，扫了手机荧幕，已经19:31了，这个时候回城南，晚峰能把他堵到九也说不定。

    他向来饮规律，最近因为频繁加班已经偶有胃疼，他了空空的胃，认命地打算外带些吃先回宿舍。

    而沈繁枝的这个周一，也是过得格外忙碌。

    早上她照常了些舒缓旧伤的康复，而后门游了个泳，午只敢吃沙拉，这样午去关月眉工作室才不至于上秤时难堪。

    关月眉创办的虽然说名义上是工作室，但占地面积却堪比型规模的舞蹈训练心。

    她受伤的事除了司岍和顾蘅熙夫妇，连傅少津她都没说。毕竟走路早已无大碍了，只是要恢复到过去那随心所大、全立旋转等难度动作，还需要些时日。

    因此沈繁枝回国后，才迟迟不敢去找关月眉。

    所幸关月眉没有临场考沈繁枝，她忙着教一群刚启蒙的孩留转，沈繁枝成了她的助手，在旁指导那些可纯洁的小天鹅。

    关月眉年近五十，保养得宜，气质优雅端秀，看上去好似三十。她将芭舞看作是她毕生的事业，所以她一直未婚，也没有领养孩。

    或许对于她来说，沈繁枝就跟她自己的女儿无异。关月眉这一生教过许许多多的学生，但她只收了沈繁枝一个徒弟。

    她将毕生的心血付诸于沈繁枝上，期望她继承自己衣钵，成为享誉外的优秀芭舞者。

    沈繁枝不负她所望，短短两年，就从Vix群舞演员变成了有机会独舞的首席。只可惜她是个“恋脑”，竟然在四年合约到期之时，不再跟Vix续约，还在这之后婉拒了POB的面试。POB的总监打电话给关月眉的时候，关月眉以为自己听错了。

    八年前沈繁枝已经和POB失之臂过一次了，八年后，送上门的机会，她却无故推辞。要知，全世界不知有多少明星舞者，想加POB，却连场券都没能得到。沈繁枝自少女时期，表演风格就饱受争议，唯有POB的艺术总监查理对她青睐有加，一直关注着她的步与动向。

    所以关月眉对沈繁枝的法不解至极，在Vix当地时间的凌晨三，拨通了沈繁枝的电话。

    电话里，沈繁枝平静地跟关月眉解释：“老师，我要和司岍结婚了。我们会一起回国，我会加芭的可能远大于POB。”

    “吱吱，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怀了？”

    除了意外怀，关月眉想不任何沈繁枝非要回国的其他原因。

    “老师，我没有怀。”为了增加说服力，沈繁枝恳切地补充，“我从不骗您。”

    这，关月眉更加生气了。

    “沈繁枝！你是不是疯了？！你在国外有着大好前程，正是像明珠一样闪闪发光的时候，你却！”关月眉气急攻心，不择言，“我真是不该在你面前夸赞你那个外官男友，我不过是说了他一句会贴人，你就上赶着要嫁给人家相夫教了？！你有没有想过你才几岁？你的芭舞职业生涯就要因此葬送在婚姻这座坟墓了吗？！”

    “老师，你别生气。”

    彼时分明是人们陷梦乡的凌晨三，可是沈繁枝的声线听起来清晰温和，没有丝毫困顿。

    关月眉的指责，不会让她觉得委屈。

    因为这是她自己的选择，一脑答应，却在思熟虑后，也没有一丁悔意的决定。

    事到如今，哪怕关月眉再次当着她的面发难，问她回国的真实原因，沈繁枝也不过是笑着注视关月眉说——

    “老师，我只不过是这辈，都不想再只赶赴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