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自甘堕落的Beta - 79

    对于林奇泽来说，他顺风顺的人生里有一块不大不小的疙瘩。其实这疙瘩不算大，于他也并没有造成任何金钱或是地位上的损失，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一直没能把这微不足的疙瘩从心底的记忆彻底挖掉。

    事是从那一天他在路上偶然碰见曾郁开始的。在这个无论是气还是气质都比四年前沉郁了许多的男人冷漠地拒绝他的接近之后，他的心有一怒火再次熊熊翻腾。四年前因失败而残存的不甘让他对这个男人再一次提起了兴趣。

    想要查曾郁是很容易的事。他这几年基本上只在这一片偏远的街区活动，每天朝八晚五地上班，只一人带着一个四岁的beta孩。四年前，曾郁还在读大四的时候，就已经大着肚抛面地活动过，所有见过他的人都心照不宣。这个beta孩的父亲是谁？答案呼之。

    晏邢宇的家底太厚。他父亲虽然是国新兴电科技集团的龙人，但晏家在这一代之前都是以轻工业制造闻名的。晏邢宇的母亲在祖父辈开始就已经是国第一批大型烟厂的厂级别人，和许多政界的级官员颇，这一家的结合本就是家族联姻的产，所以对嗣的隐私问题保护得更是严丝合，就算费再大的力气都不一定能打听个所以然来。

    林奇泽也是通过顾浩思之，才得知晏邢宇在快毕业时了意外——不确定是什么意外。而后这个alpha就从所有人的视线消失了，没有人知他去了哪里。三年之后他突然又现在公众的视野之——是晏祖辉将他带来的。这个时候多年未见晏邢宇的人——大多是晏氏集团的董事——才知前三年晏邢宇因为意外事故持续地昏迷不醒，醒过来之后，医生判断他脑受到冲撞而导致海受损，暂时地失去了毕业后的所有记忆，但同时，因祸得福，晏邢宇的先天神障碍也因为脑冲撞而得到了相当大的改善，他的智力平亦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在此之前，晏氏集团的董事会成员一直因晏祖辉儿的神障碍而拒绝支持其公司理层参与心工作，现自然不约而同地改变了立场。

    顾浩思是一个明的生意人。林奇泽从大学起就死心塌地地跟着他混，多少于这一考虑。他自己虽然在父母的迫考上了s大名牌专业，但归究底，不过是个好吃懒又玩的草包。如果说有什么是他真正的，可能就是在某个倒霉的生活扮演一个貌岸然的君角，然后在这个人全盘对他付心时一脚将其远远踢开。这充满激的人格羞辱时常给他无聊而又荒诞的人生带来莫大的快。

    他其实很少失败。因为他这件事，自然也擅这件事。他第一次也是最不甘心的一次失败就栽在了曾郁上。他永远忘不了晏邢宇用信息素轻而易举地镇压他时那铺天盖地的窒息，膝盖就像被极的地心引力附住似的，难以阻挡地低矮去。

    他之所以会遭受这屈辱，就是因为曾郁这个走了狗屎运的婊。

    他知曾郁现在带着的这个孩是晏邢宇的。晏邢宇在三年前和曾郁如胶似漆地恋着，甚至让这个beta给他生了个孩。不过后来曾郁和晏邢宇分手了。分手的原因不得而知。总之他们这三年连面都没见过，曾郁就像沟里的臭虫一样活在他曾经居住过的城市的角落里。他的孩是一个beta孩。他也只是个beta。晏邢宇是谁？晏邢宇可是s市上家族的最有前途的独生，他的家会容许他娶一个beta作媳妇吗？况且这“媳妇”生来的也不过就是个平平无奇还有病的beta小孩。

    林奇泽知上帝的神圣之手已经伸向他了，幸运在他毫无期冀的况笼罩了他。

    晏邢宇为什么会来b市差，没有人清楚。但顾浩思一听说这个消息，便决定要趁此机会大一番功业。林奇泽贪玩，也跟着他来了。故而，在见到曾郁的时候，他才会显得那么兴奋。

    他得意得忘了形了。

    他满心的自信，以为曾郁在被晏邢宇抛弃之后，只不过是一条空有躯壳没有灵魂的草履虫。他以为曾郁在这样烈的威胁之会像失去脊梁骨的窝废一般任他摆。他甚至都想好了，若晏邢宇果真一都不记得曾郁姓甚名谁，他就要拉着曾郁上前去给晏邢宇敬两杯大酒——皆大喜啊皆大喜。

    他满打满算，就是没算到曾郁会在他笑得正灿烂的时候，当众甩他一掌。

    他其实压就没标记曾郁。他知这个婊今天去了一家野片拍摄公司试图靠卖赚钱，结果被人家老板当众轰了来。他去那家公司找老板要储存卡的时候，那个不可一世的摄影师一边烟一边嫌恶地说：“早他妈都删了，妈的这垃圾天天占老相机存。”他一边说一边往林奇泽脚边啐了一痰。

    林奇泽脸上青一片白一片地走去，不过他倒是从那三个演员上问来了其的一些细枝末节——这个时候他知要怎么钓曾郁上钩了。今晚就是他过去不完的五年人生真正圆满的一夜。

    然而，曾郁在被他箍住脖呆楞了大约三十秒之后，突然像兔一样窜了起来。他自己脸上还残留着午被人殴打过后的红，但是他打向林奇泽的那一耳光没有减少半力气。包房里有人在大声地唱歌，但是曾郁将掌扇到林奇泽面上的那一声大的响动依旧清晰地传了在场的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林奇泽瞬间就傻了。

    曾郁咬牙关，几乎能听见耳朵里因为极度的愤怒而产生的尖啸。他先是用右手手心确地、用尽全力地盖在林奇泽的左脸上，这一掌让林奇泽的脸一像摔烂的风扇一样往左边偏过去。接着他没停来，抬起左手又迅速往张结的林奇泽的右脸上拍去，两声大的“啪啪”脆响在空旷的包房里回着。音乐声骤然止。

    所有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曾郁。曾郁到他的28颗牙齿一起在向彼此输送着大的压迫力，这让他嘴里发的声音显得扁平而又沉闷。他看见林奇泽惊讶的睛正在往上、往他所在的方向慢慢地抬起来，他知他要说什么，他知这些人即将要说什么。他们都没把他当人看。他们没有一个人在乎他是死是活。

    他瞪大睛，轻声问：“你看什么？”

    林奇泽用愤怒的、蔑视的神瞪着他。

    曾郁又问他：“你以为我不敢打你？”

    他用很轻微的声音对林奇泽说：“你以为你能威胁我？你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你以为你把我带到这地方来，我就不敢打你？”

    他再度抬起右手，以平生前所未有的力气，往林奇泽的左脸上，重重地揍了一拳。

    所有人沉默地看着这一切。林奇泽在曾郁的拳如同被扎漏的沙包一样轰然倒地。曾郁把他的两只拳就这样握了，转往门的方向走了两步——其实他来总共也没有两步，然后他像一个英雄一般，昂首地离开了这间包房。

    ＊＊＊

    曾郁就这样顺利地走了这一家级会所。

    时间是晚上十，最后一班公车早就没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