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_一个自甘堕落的BetabyGleen

人的一生会发生很多事，每一件事的发生都迫着我们作选择。由于我们不知明天的自己会因为今天的这个选择而变得更好或更坏，所以我们每一次的选择都相当于一场赌博。有的赌局把握很大，若你觉得一定会赢就投本钱，若你觉得八成会输就兵不动；而有的赌局却像是命运在与你展开一场博弈，它举着手扑朔迷离的纸牌，你不知究竟要如何选，你也不知你的这一次选择会对此后的多少个选择产生多么大的影响。很多时候，人生最关键的一次选择，恰恰是最不起的，而这觉悟，可能需要到这件事所产生的所有影响尘埃落定许久许久，你才会有所领悟。

对于曾郁来说，那一天的颜是灰暗的。在拼命地活着的时候，你的就像一不会放松的弓弦，一手指将这弦向后拉，没有人知它在哪一个节会最有弹，又会在哪一个瞬间蹙然崩断。他就是这样试探着，试探着，直到搭在那弦上的弓箭失重掉落。

当时他坐在医院，病房外的走廊上。他的怀里抱着一个孩，这个孩是因为突然而至的恐惧而哭叫不已的晏英博。事实上，当时晏英明和晏英博一样，都在莫大的恐惧之。他们不知为什么周围的环境如此嘈杂，不知为什么他们的母亲脸上是那样一副空的、没有温度的、如同枯萎的叶一样布满死寂的表。他们不知他们的母亲现在就是一即将崩断的弦，也许只是轻轻一碰，就能将他整个人击垮。曾郁抱着晏英博而不抱晏英明，纯粹是于习惯上的本能。在这两个孩之间，他总是无奈地选择那个闹得最厉害的。

他总是搁置这一个，先提起那一个，大概是因为他的能力只能顾及到其一个。一开始其实他也想让晏英博停来，他想让这个势的alpha宝宝学会忍让，学会谦逊，所以他故意地抱着晏英明，而将晏英博丢在一边，后来这件事让丁香知了。她用那熟悉的微不可察的既有嘲讽又有责怪的视线望着他，对他说：“小郁，如果实在太辛苦的话，就把小博给我们养吧。”她的意思不是要为他分担痛苦，而只不过是用晦涩的语言告诉他：你不到。

不到么？我真的不到么？他常常在夜人静时，这样一遍一遍地问自己。

满肚大理的人总是说：“挑战那些稍微起来就能够着的事，叫作勇敢；但如果你发现你好不容易把一块大的完完全全嘴里，却无论如何吞不去，也吐不来，那就叫作不自量力。”

他从来没有觉得自己勇敢，但他也认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远远不到不自量力的地步，他以为他充其量算是在尝试，或者说在没有太大把握的基础上赌一赌，是输是赢，结果都可以承担。他天真地以为两个人在一起和你想要被人抱在怀里，就即刻门买上一个鸭一样来得轻巧，来得你我愿。可是时间的逝告诉他，这只是因为你的见识太短浅罢了。

所以现在他就坐在这里了。他坐在这里是因为他不知自己要坐在哪里。他听见他的妈妈说：“小博一直在哭啊，小明也在不停地动，小郁，你安一他们呀。”

他在哭的话，是我让他哭的么？我没有让他哭。我本以为我生来的两个孩一个像他一样沉默且乖巧，一个像我一样虽然笨但是也算健康。但是我想的和现实简直差得太远了。

“哥，把小博给我吧，我帮你抱着。”

也许是他保持呆滞的时间太了，他的母亲把弟弟叫了过来。他听见他弟弟说的话，受到了里面裹挟着的乐观与自信。于是他如同放置时间过久而凝结的豆浆一样的珠迟缓地转动起来，他看见他的弟弟站在他面前，用无比担忧的神注视着他，也许还有他怀里的孩。

“小悦，妈妈都让你不要担心了，怎么还专门过来跑一趟？小晏现在隔离病房了，小晏妈妈也忙得焦烂额，我们真是一忙也帮不上……”

“妈妈，没关系的，我很担心哥，也很担心晏哥。都怪我把带来，才发生这样的事……”

“现在说这些都没有用了……哎呀，小晏妈妈来了。小晏没事吧？”

“劳您费心了。邢宇现在需要静养，他的绪本来就不能太过于激动，现在又闹了这么一……医生说如果有合适的omega来帮他疏导疏导就好了，但是他不愿意……”

“哥！你小心——”

他的手松开了一，这导致晏英博差从他怀里掉去。他茫然地发现所有人都将目光投注在他上。他的母亲一脸担忧地说：“小博你快别哭了……”

他看见丁香的脸，和曾悦的脸，和母亲的脸。曾悦再一次对他说：“哥，还是把小博给我抱着吧，你先抱着小明，他哭得没那么厉害。”

他看见他的弟弟把他手里的婴儿接过去了，接着妈把另一个婴儿递他的怀里，这时候他觉得他的耳朵里开始能听见更多声音了，也许是因为最大的声音正在离他远去。他的睛还是这样茫然地瞪着，那个原本在他怀里哭着的婴儿先是晃动着四肢面容纠结地被拉曾悦的臂弯，于是曾悦用天真的目光探寻地俯视着他怀里的孩，后来不知发生了什么，这孩的胳膊晃动了几，就慢慢地停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