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安是当朝唯一一位
公主。
自从十五岁那年因帝
越级封为公主后，原本为安国公主准备的府邸也随之改建，但后来靖安一去镇国公麾
就是三年，即便回京也大多因着邓皇和皇后的不舍而留宿
，这座为她准备的府邸真正用到的时间还真不多。
但这并不意味着公主府会因此而冷清衰落，事实上，这里一年的开支未必比寻常的公侯三代之府少上多少，因为府还养着为数众多的——客卿们。
虽然被叫
客卿，但这并不是前代曾经设过的官职，只是用以代替对靖安公主的男们的称呼罢了。
靖安虽常年不在府，但不时却会有拿着公主信
的少年青年找上门来，他们有的会留，有的却在不久之后离开，甚至其一些人还能谋得一官半职。久而久之，不仅府
家习惯了接待这些来自四方的“客卿们”，就连年轻的寒门学
们也隐有传说：若是自恃有几分本事又得过得去，偏偏时运不济不得赏识的，不妨敲靖安公主的门一试。
因此，跟在靖安
后车的青年并未引来任何特别的关注，只有老家例行观察了一
，随后为后者在灯笼昏暗的光线显得愈发惊艳的颜值讶然片刻，便转向了靖安：“恭迎殿归府，殿一路辛苦，住
已收拾妥当，殿可早些歇息。至于这位公——黎驸
可是先安排在客院？”
公主府没留过外客，但那所谓的客院住着的也勉
算是客——毕竟都是名义上的客卿。由此可知，家唤的这声驸不过是看在圣旨和黎穆的世上尊敬一声罢了，实际则是，这个府上并没有人真正把他当作靖安公主的夫婿、公主府的未来主对待。
黎穆不知这其弯弯绕绕，但这不妨碍他从家的语气和态度窥见些端倪。靖安亦回
看了他一，“明天把我旁边的院收拾
来。”
明天，就是说现在不急今晚不住的意思。家心了然，目送公主殿领着人回了自己的院。
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殿屋里留人过夜也是之前常有的事。虽然以前殿召人都是在东边，从不留宿客院或让人
自己的屋，但这位毕竟是名义上的驸，有所区别也是应该的。
虽然家心里更倾向于认为这
优待来自于那位黎公的姿
而非份，但仍然有条不紊地
着人去准备主的洗漱用
。
靖安褪了衣，缓缓步
浴池之。
一路风尘仆仆，无论是军还是客馆都条件有限，晚上也只能匆匆
洗而过，已经许久不曾有这样放松沐浴的时候了。靖安挥退了侍女，打算享受这久违的安逸独。
但安静并没有持续太久，外面隐隐起了些喧闹吵嚷之声。
靖安无声叹了
气，整个人向沉去，任由
面没过
。
一片静谧，很轻易隔绝了那
细微的动静。
但不过片刻，她便破而，抿着
站起来。
随意了濡
的发和上的迹，靖安披上外袍推门去。
外面喧嚣声听得更清楚了些。
给黎穆安排的房间，房门大开着，一位穿装、面冷厉的嬷嬷占了门，屋里则站了一地的人侍女，两个
壮的婆正押着什么人跪在间，隐约可见白的衣角。
那是姜嬷嬷，原是皇后边的陪嫁，后来随着靖安立府便派了过来，主要着公主府
务和人侍婢，地位不比外院那位家低，仅次于靖安这位主。
靖安驻足，听着姜嬷嬷的声音划破夜传来：“……这府里的规矩就是如此，岂容你置喙？不妨告诉你，了府里就一件事——好好伺候殿！……还当自己是什么皇王爷呢，就你金贵得碰不得了？”
黎穆沉默以对，他被旁边两人压得起不来，这才察觉到膝的地面何其冰冷。这些天与靖安同床而卧同桌而
，不是没被靖安找过麻烦，罚跪也是三五不时就要来一遭，但那时膝要么是绒毯要么是
枕，说是罚也是玩闹的成分居多。如今靖安不在，不过半炷香的功夫他就
会到了北方的寒冷。怎么……不知不觉就了冬呢。
他就这么被人毫不留
地压在这里跪了许久，而起因，不过就是他在那位姜嬷嬷带人执意要服侍他沐浴更衣时多
持了一句“我自己来便可以了”而已。
黎穆这才知
靖安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别和那些人起冲突，有事让梁易找我。”
那些人，是指这公主府里多得是的他惹不起的人，而梁易时刻不离公主边，又哪里是他能想见就见到的。
所以，这句话其实只有前半句警告：“你乖一，别起冲突。”
……靖安公主还说过“我的驸要听话”，所以这里的听话也不只是听她的话吗？还包括公主边的人，或者这府里的所有人？就比如此刻：“敬酒不吃吃罚酒。既然有人伺候着还不满意，那就直接扒了衣服，洗
净快些给殿送去，动作麻利，别扫了殿的兴。”
“姜嬷嬷。”见那两个婆应声而动，黎穆意识想要趁她们松手之际动手反抗，又不知想起什么似的僵在了原地，靖安终于肯声了。
“……殿。”姜嬷嬷没料到靖安竟会站在她背后，面立时有些勉。
“我仿佛没让嬷嬷这事。”靖安淡淡，多看了一黎穆。
后者原本也因为这突然响起的声音抬望过来，没料到却与靖安的视线撞了个正着，复又有些仓促地低去。
月光斜洒
，靖安就借着这一光线瞥见了他底的月与晶莹。
这是要哭了？靖安意识皱眉，难得
到些愧疚。但随后又反应过来：这好像不是第一次对黎穆心了。
“殿这是怎么说的呢，”姜嬷嬷扯个笑来，“您之前让
婢们每次侍寝前看着人清洗净的。况且府里的规矩不可破，这也是您说的。”
靖安看了她一，懒得与她争辩，“那父皇还说过，这府里的事我的意思就是规矩，怎么不见嬷嬷和姨母记在心上？”
姜嬷嬷面微变，“殿慎言！凤仪上安敢不用命耶？”凤仪是皇后的寝，现在这位皇后也姓周，
辈分算是靖安的姨母，也是元后大周氏的亲妹妹。
这样毫无意义的嘴仗让靖安
无趣，摆摆手让人散了。
随后是一阵短暂的沉默，黎穆面无表地缓缓站了起来，转准备里屋去。
“你还好吗？”靖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穆无事，多谢殿。”
“那就是生气了？”
“……”
于是靖安公主就有了觉悟：驸和以前那些觉得好看喜
就带回来的男人不一样，驸是要哄的。只不过，靖安公主选择的哄人方式是……
黎穆觉自己被背后的一无法抗衡的力量拽着衣服揪了回去，而始作俑者一双里带着一不自在的谨慎，打量着他的神：“别生气，给你讲个故事吧？”
来不及反抗的黎驸就这样猝不及防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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